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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向前

第五百四十三章 向前 (第2/2页)

母亲笑容愈发愉快,追问:“有喜欢的人了吗?”
  
  “……”
  
  季觉沉默,加快速度扒饭,好像没听见,但却听见了母亲的笑声,戏谑又愉快,满是揶揄。
  
  不知道究竟明白了什么。
  
  只是拖着下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微笑着:
  
  “那就要加油啊。”
  
  “……我,我吃饱了。”
  
  季觉躲避着她的视线,放下碗:“我去看看我爸。”
  
  “去吧去吧。”
  
  母亲笑着摇头,收拾碗筷,听见逃一样的脚步声远去,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隔着门都能听见!
  
  楼道里,季觉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抬起头,看向了去往楼顶的台阶,却始终无法迈出第一步,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的顺着楼梯,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
  
  回归原点。
  
  不论如何鼓舞,依旧在原地踏步。
  
  抬头,怔怔的看着楼顶天台的方向,无法抹除内心之中的犹豫和动摇——如果自己从这里跳下来的话,他们看到了,会伤心吗?
  
  还是说,换个其他的地方?
  
  可自己真能一点犹豫都没有吗?
  
  他不知道。
  
  哪怕这一切只是假的,可假的难道,就不好么?
  
  他只是想要看看。
  
  再多看看……
  
  盛夏的阳光下,季觉漫无目的的徘徊在小区里,最后,停在了车库的前面,蹲在台阶上,看着趴在车头上忙碌的背影。
  
  有好几次,他想要说话,可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即便是再怎么想要亲近和增进了解,在面对从小就逝去的父亲时,却总感觉,无从开口。
  
  直到父亲回过头,看向他,招了招手,指着引擎盖。
  
  “扶一下。”
  
  最⊥新⊥小⊥说⊥在⊥⊥⊥首⊥发!
  
  季觉伸手,扶住引擎盖,好奇的低头探看:“不戴手套么?”
  
  手上全都是机油,擦在脸上,一道道黑印。
  
  “太热了,捂的全是汗。”父亲伸手:“扳手。”
  
  于是,季觉递上了扳手。
  
  充当助手,听从指挥和吩咐,打着下手。
  
  就在旁观之中,忽然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在埋头修理时,忽然问:“差不多,应该去回去工作了吧?”
  
  “……想在家里,多待一会儿。”
  
  季觉沉默了一下之后,伸手:“皮带有点老化,但其实没问题的,应该是气门间隙太大了。”
  
  “嗯?”
  
  父亲愣了一下,眯起眼睛凑近了,恍然:“确实,光注意活塞和油杯了。”
  
  季觉补充:“液压挺柱也有点问题。”
  
  “不可能吧?”父亲摇头,“原厂的设计图我都找出来,就是这个型号来着。”
  
  ”那就是设计有问题,这个挺柱用太久了,内部油压不够。”季觉摇头:“车的里程数太高,设计师应该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有人开这么久。”
  
  父亲愣了一下,恍然。
  
  一声轻叹。
  
  “小毛病,我来就行。”
  
  季觉拿过了工具,交换了工作,娴熟的调整起起发动机气门的联动构造来,行云流水,速度飞快。
  
  唯独未曾想到,能够在梦里重操旧业,不由得唏嘘感慨。
  
  总感觉,这车走到哪里就修到哪里,一直在修,就没停过。
  
  搞不好,自己就适合修车呢。
  
  “弄好了,看。”
  
  季觉笑起来,回头,看向了旁边,却发现父亲在看着他,沉默又宁静,如此专注。
  
  那样的目光,莫名的令季觉有些心慌。
  
  “怎……怎么了?”
  
  “不,没什么。”
  
  父亲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将引擎盖盖上了:“干的很好。”
  
  他想了一下,说:“比我强的多。”
  
  他们在楼下的水管旁边洗着手,父亲费尽的搓着手上的机油,忽然问:“再不走,就赶不上下午上班了吧?”
  
  季觉沉默了一下,想要说话,却听见父亲的声音。
  
  他说:“该走了。”
  
  “……”
  
  季觉沉默了一下,点头:“我去跟妈道……”
  
  父亲摆了摆手,“我跟她说就行了。”
  
  说着,在裤子上把手擦干了,有点费劲儿的从钥匙串上将车钥匙拆下来,向着季觉递过来。
  
  “现在节奏都快,外面那么忙,别耽搁了,开我的车吧。”
  
  季觉迟疑了一下,没接:“那你呢?”
  
  “都退休了买个菜,自行车也够了,哪里用得着费那个油?”
  
  父亲将车钥匙塞进了他的手里,“款式很老了,别嫌弃就行。当年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开的就是这辆车,贷款还了好久呢。”
  
  “这确实,有点年头了啊。”
  
  “原本是准备等你长大了,再送你的。”父亲说,“可惜……没能等到。”
  
  他沉默了一瞬,轻声说:
  
  “对不起。”
  
  “……”
  
  季觉僵硬住了,下意识的停顿,抬起头来,看着他。
  
  几乎无法克制颤栗和震惊。
  
  也难以确信。
  
  父亲也看着他,木讷的一如既往,沉默依旧。
  
  只是看着。
  
  看着。
  
  “走吧,季觉。”
  
  他站在过去的影子里,凝视着阳光下季觉的模样,惯于克制的神情,看不出欣慰和伤悲,只是平静的道别:
  
  “走吧。”
  
  季觉呆若木鸡,握着车钥匙,看着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楼道里。
  
  他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可是有看不见的墙壁从面前竖起了,难以跨越,也不允许他再回头。
  
  近在咫尺的大门,变得那么遥远。
  
  只有身旁的那辆车,自行发动了,引擎轰鸣,宛如催促。
  
  车门开启,等待。
  
  该走了,季觉,不要再拖延。
  
  可,真的要走么?
  
  在他上车的瞬间便自行运转,载着他,缓缓向前。
  
  有那么一瞬间,季觉想要踩下刹车,想要回头在看一眼,可是却好像感觉到了背后所投来的目光。
  
  平静又静谧,目送着他的离去,却不希望他再犹豫和迟疑。
  
  不要回头,继续往前。
  
  于是,汽车加速了……
  
  越来越快。
  
  他听见了破碎的声音,接连不断,那是梦境崩裂的声音,延绵不绝,可为何,是从自己的灵魂最深处响起的呢?
  
  从细碎的回响,渐渐的,变成惊天动地的轰鸣。
  
  一切都在暗淡,褪色,迅速的消散。
  
  分不清是梦境的消散,还是眼泪的模糊。
  
  在渐渐漂白的残梦里,阳台上,那一对身影静静的目送着汽车远去,轻叹。
  
  “他一定走了很远了吧?”
  
  “嗯。”
  
  “还会走很远,对吧?”
  
  “嗯。”
  
  “一个人,太辛苦了。”母亲轻叹。
  
  父亲想了一下,摇头,“不会是一个人的。”
  
  “那就太好了。”
  
  母亲笑起来了,满怀欣慰,看向身边的人,看到他的目光,“能再看到他,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啊,我也是。”
  
  于是,逝去的幻影与幻影握住了手掌,彼此依偎。
  
  渐渐的,他们消失不见了,随着消散的梦境一起,去向了远方。
  
  去了季觉去不了的地方。
  
  汽车依旧在向前,疾驰,宛如翱翔一般,窗外的一切,已经化为了流光,一切好像都在在眼泪中模糊了。
  
  明明是绝对无法挣脱的美梦,却主动放开了季觉。
  
  他们松开了手。
  
  不论季觉握的多紧。
  
  欢笑着道别,推着他,一路向前,再向前!
  
  于是,季觉向前。
  
  只有破碎的声音响起了,来自季觉灵魂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从漫长的梦中惊醒了,睁开了眼睛,奋力挣扎着,爬出,纵声咆哮。
  
  扑向了近在咫尺的梦幻泡影。
  
  爪牙狰狞!
  
  轰!
  
  破碎的声音,再一次坠向了大地,早已经,千疮百孔。
  
  “究竟还要重复多少次呢,闻雯。”
  
  闻晟俯瞰着那一张破碎的面孔,遗憾轻叹:“太晚了也太弱了!你还有多少自我可供献祭和焚烧?”
  
  不论杀死闻晟多少次都没有用。
  
  不过是一时的风光和上风而已。
  
  再如何残暴的力量,倘若不能以绝对的暴力瞬间颠覆这一场幻梦的本质,就只能在闻晟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之中,化为徒劳。
  
  倘若早一些解开封锁,从外部打破循环的话,闻晟还会感觉头痛和棘手,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她已经在毫无意义的压抑和束缚之中,囚禁了太久。
  
  十七次的反扑,杀死了闻晟二十一次,徒劳无功。
  
  灵魂却已经濒临崩溃。
  
  “太可悲了,闻雯。
  
  像你这么软弱的人,终究难以负起父亲的期待,为何不愿意回头?”
  
  闻晟嗤笑着,嘲弄着,宛如真正的神明一样,偶发慈悲,向着毫无威胁的对手,伸出了救助之手。
  
  “回到家里来吧,姐姐,去向父亲认错。”
  
  他垂眸俯瞰,施舍怜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甚至可以原谅你。”
  
  “家?”
  
  闻雯被逗笑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那种东西么?
  
  可不知为何明明如此陌生的词汇,脑中所浮现的,居然是那么多熟悉的人影和笑脸。
  
  信赖依靠着自己的妹妹,乖巧懂事的小弟,懒散度日却永远能够成为后盾的老人,乃至……一个狗里狗气总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伙。
  
  会笑着和自己举杯,会陪伴在自己身边烂醉,会找借口将认识自己的那一天,定为节日,然后悄悄准备蛋糕。
  
  家是一间永远乱糟糟,堆满了各种杂物的办公室,一张随便支起来的折迭床,门外综艺和游戏的喧嚣,泡茶的水声,吃瓜的闲谈,一惊一乍的欢呼和抱怨,还有令人安心的脚步声……
  
  于是,再忍不住想念和回忆。
  
  再无法克制,笑容。
  
  或许,之前季觉说的没错,自己一直都在逃避着别人的信任。
  
  可在觉察到自己被人所信任、所依赖和眷顾的瞬间,所感受到的,是仿佛获得了救赎一般的幸福,从未有过的安宁。
  
  我,确实是走在了和那个人所安排的,截然不同的道路上的!
  
  “我已经有自己的家人了。”
  
  她瞥向那一张虚伪的面孔:“比你和闻正这样的臭狗屎,要好出十万、百万,千万倍的家人!”
  
  正因如此,才会不知疲惫的挣扎,自讨苦吃的煎熬。
  
  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最丑陋的模样,不想变成除了毁灭一无所有的怪物,不想堕落到跟眼前这种垃圾一般的可悲程度!
  
  “冥顽不灵!”
  
  闻晟的神色铁青,虚伪的慈悲被弃之如敝履之后,再无法掩饰轻蔑、憎恶:“如你这样软弱的废物,活在世上,也只会令父亲失望!”
  
  “那就让你爹去死吧!”
  
  闻雯满不在乎的笑着,昂起了头:“我这辈子,拼了命的和人争,和人抢,和人比——不是为了变成你这样的鬼东西!”
  
  “——死也不要!”
  
  是因为印象太过深刻的原因么?
  
  一不留神,似乎就侵犯了某个狗东西的版权。
  
  但无所谓了。
  
  罩了你那么多次,这么帅气的台词,也让我用一下吧!
  
  就这样,她又一次的握紧了拳头。
  
  向着眼前的对手。
  
  向着闻正的傀儡,发起挑战!
  
  即便是再一次的被击溃,坠落在地,依旧没有任何的恐惧和彷徨。
  
  “那就,如你所愿,去死吧!”
  
  贯通天地的毁灵之剑随着绝渊、未央和秽染的真髓流转,升上了天空,向着最后的魂灵斩落,狠下辣手。
  
  闻雯微笑着,闭上眼睛。
  
  等待解脱。
  
  在最后的一瞬,内心之中所升起的,除了遗憾和不舍之外,居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和愉快。
  
  到最后都没有被他看到自己这幅样子,真是太好了……
  
  嗯?
  
  这最后的瞬间,是不是太长了些?
  
  过于漫长的等待里,她越来越紧张和不安,僵硬了起来。
  
  ……忽然有些不敢睁开眼睛了!
  
  短暂的死寂之中,毁灵之剑迟迟未至,就好像迷了路一般,彻底爽约!
  
  然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凑近了,低头,俯瞰端详,欣赏着她纠结紧张的模样,无声的咧嘴。
  
  “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有人不太想看到我啊,闻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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