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输与赢(感谢雁予词的盟主 (第2/2页)
哪管得了以后的洪水滔天?
于是,在各方的围攻之下,祭祀王终究是死了。
死了一半。
确切的说,是一大半。
「剩下的那一半呢?」季觉下意识的追问,
安凝的神情顿时复杂起来,分辨不出,究竟是怜悯还是厌恶,回头,看向了车窗外,「这不到处都是么?」
无穷流毒,近在哭尺。
随着祭祀王的死亡,血液渗入白邦的每一寸土地,从此之后,狼孽就纠缠在这一片地上。
临死之前的垂死一搏,祭祀王的灵魂污染了一切,来自祭祀王的狼血之盟,已经缠绕在所有白邦人的血液和灵魂之中。
正因如此,才为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只要狼足够多,只要这一片土地的孽化足够深重,早晚有一天,他能够在这一份血盟的拉扯和吸引之下复活。
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安然长眠。
联邦和帝国不是没想过办法,彻底把祭祀王挫骨扬灰,遗憾的是,已经付不起断绝一切的代价了。
想要真正断绝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白邦所有人都杀光,一个不留,到时候,祭祀王魂归无路,自然烟消云散。
可代价呢?
到时候,千万人的血债、诅咒和怨念缠绕天元,难道他们还嫌天督和地御上面的污染不够么?
摆烂了上百年的兵主,更不会来为两边进行这一场以正义为名的屠杀。为了锁的稳固和现世的稳定,两边更不会容许对方行此大孽。
于是,就这样在僵持之中,延续至今。
不干不脆,不上不下,可持续性的缓缓落入了没有止境的地狱和泥潭之中,时至如今,沉难愈,病入膏盲。
季觉耳边忽然传来了华智君的嘲笑声。
倘若有朝一日,尔等之锁荡然无存,漩涡之下的一切回归现世时,你们的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季觉沉默着,再没说话,沉默凝视着窗外荒芜的一切。
他忽然就想要联系一下奇谭老登了涅想要吃鱼吗?
「快到了。」
开车的姬柳放慢了速度,前方,已经出现了哨卡,他娴熟的掏出了通行证,操着一口娴熟的中土语,嬉皮笑脸的讨好起哨卡的士兵来,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堆满了车厢的瓶瓶罐罐幻影,挥了挥手,放行。
就像是平平无奇的送货者一样,慢慢的靠近了集市,混入了完全堵住的车流之中。
车厢里,安凝忽然跳起来了,踩着车座,无视了季觉的抗拒,从他身上爬了过去,拉开了车窗。
在夹杂着腐烂蔬果、尘埃和淤泥味道的空气之中,微微细嗅。
「感觉——不太对劲?」
她狐疑的眯起眼睛,望着窗外的一切,神情严肃,可小手儿却不安分的在季觉腿上摸来摸去,
被季觉住了。
逮到机会就指油,你们白鹿究竟在搞什么”
「怎么了?」季觉直白的发问。
「好像是有狼?」安凝的收回了视线,有些茫然的挠着季觉的头:「感觉又像是没有.
有狼不太可能,但也不太可能没有?
季觉翻了个白眼,拍开了她的手,很想要捏住安凝的脑袋看看她头顶是不是在冒小尖尖:「别占便宜没够啊,你究竟在说什么?」
「就是很奇怪啊,不对劲。」安凝坐下来,神情凝重:「如果带着目的去找的话,确实能找得到一星半点狼的感觉,但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劲,像是有,又像是没有,啊,好烦!」
说着说着,自己反而生气起来了。
「会不会是你水平不到家?」
「啊,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你做题一一答案呢,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但结果是‘有没有」的时候,你就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安凝恼怒辩解,「这根本不是水平的问题,我搞不明白的话,叔叔他们来也一样!」
「说的好!」
季觉面无表情的点头:「所以,你能从我身上下来了么?」
安凝满是不情愿的挪了一下,再挪了一下,最终在季觉的凝视之中,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乖巧眨眼,讨好一笑。
搞的季觉一阵遗憾一一本来还说如果她再搞怪的话就借机生气呢,结果似乎偏偏被察觉到了,
见好就收。
结果,更火大了!
从来都是自己擦边,怎么还有人能擦自己的边的?
他正准备说话,童山的脸色却突然一变。
轰!!!
地面陡然一震,整个慈悲集市都掀起一声巨响,沉闷的巨响之中,狂风骤起,塌陷的声音络绎不绝。
尘埃扩散。
惊恐尖叫的声音和呐喊忽然传来。
地震?不,是一座破败的房子忽然塌陷了,被火焰所吞没,浓烟滚滚升起—或许是存放了太多危险物品,比方说煤气和碳,或许是装了太多易燃物,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年久失修。
可为什么,别的不塌,偏偏塌的就是季觉的摄像头锁死的那家水烟店呢?
销毁证据?还是毁尸灭迹?
季觉心思电转。
安凝却忽然再一次跳起来了,再无之前的轻慢和放松,浑身紧绷:「里面的家伙,趁乱跑出来了!」
她伸手指出:
「季觉哥,就是他!」
混乱四散的人群之中,一个皮肤被晒到黔黑的牧羊人,正抱着怀里的小羊羔,随着人群向着四周逃窜。
渐行渐远。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