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婊子无情(加更二合一) (第2/2页)
“陈易,是男人便堂堂正正地选,选我,还是选她秦青洛,休要再耍这些下作手段,否则,莫怪本座翻脸无情。”
她一时情急,话语斩钉截铁,她深知,此刻若再被周依棠的虚影压垮,一旦心志不坚,无法维持心想事成,便真的万劫不复。
事到如今,不成功便成仁。
心湖间,周依棠的虚影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静静旁观,不发一言,恍若一切与她无关。
秦青洛的蛇瞳死死盯着陈易,那目光繁复,犹如审视,又有期待,她紧抿着唇,只是那玄衣蟒袍下的身躯绷紧如弓弦。
许久后,她吐字道:“选吧…我不怪你。”
她不知不觉间,已将自称从“寡人”换作“我”,以显得跟他没那么疏离。
陈易目光明灭不定,若是选了殷惟郢,采补还算小事,他便会…再度打断秦青洛的傲骨,而他们之间,分明才刚刚有个小家……
若是选了秦青洛,殷惟郢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后果实难设想,只怕秦青洛与自己的处境会更为艰难……
没有第三条路。
时间在心湖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看着殷惟郢略微微颤的仙颜,最后,选择避开了秦青洛那决绝冰冷的蛇瞳。
终于。
陈易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了殷惟郢。
心湖间剧烈的涟漪瞬间稳固下来,池水倒映出的,不再是模糊交错的身影,而是殷惟郢如露亦如电的仙姿。
殷惟郢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随即一股扬眉吐气的巨大快感席卷全身!
赢了!到底是她赢了!
她强压下几乎要溢出的得意笑容,努力维持着太华神女应有的超然,但眼底深处那抹兴奋却无从掩盖。
“呵……”她发出一声轻哼,目光转向面沉如水的秦青洛,“王爷,可听清楚了?这便是他的本心。”她顿了顿,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却字字诛心,“愿赌,便要服输。”
秦青洛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缓缓闭上了蛇瞳,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她没有看陈易,也没有看殷惟郢,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如同走向刑场的王侯,最后的尊严不容践踏。
“好。”
一个字,冰冷似铁。
殷惟郢满意地点点头,转向陈易,好似施舍赏赐般地亲昵道:
“夫君,可还等何时?王爷既已认输,这彩头自该由你亲手去取了。
她那般傲气,若泡壶菊花茶,定是别有一番滋味……”
陈易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向秦青洛,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秦青洛的心上。
秦青洛僵立原地,既无反抗,也无言语,只是那双蛇瞳深处,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
她知他这婊子对自己从来无情无义,
罢了,这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而已。
陈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秦青洛玄色蟒袍冰冷的衣襟,试图开口,声音干涩而低沉:“青洛,我……”
他想说些什么,或是解释,或是宽慰。
“罢了!”
秦青洛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如遭背叛般的决绝道:
“动手便是,寡人…何须你这婊子假惺惺?!”
话虽如此,可陈易的手轻触过去时,她的身体因极度悲愤而微微颤动。
陈易的手顿在半空,心中猛地一刺,这些宽慰,与伤口上撒盐并无两样。
她从来不信他。
殷惟郢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她对陈易那点心思洞若观火,他从来如此,哪怕自己尚为鼎炉时,亦时有宽慰。
殷惟郢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大夫人,并非真的绝情绝义到要将人逼入绝境。
打完了大棒,总要给颗甜枣,日后还要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弄得太僵,对谁都没好处。
她默默盘算,待陈易采补完秦青洛,挫尽她的傲气后,自己再适时出面,稍作安抚,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持家之本。
玄色蟒袍缓缓解下,硕人傲然的轮廓再度落眼,陈易眸光微敛,他分明一直对此有所期待,却始终静不下心。
好像,心还在被刺着,刺得更深了。
陈易双目微垂,秦青洛微颤的眉头落眼,他心涩得难耐,以低低的嗓音道:
“青洛,我…我选不了你,我真的…你不要不信我.…”
话音即落,就在陈易的手指即将发力,彻底撕开那象征着一地藩王尊严的玄色蟒袍的刹那,
异变陡生。
心湖如煮沸般顷刻剧烈沸腾。
整个心湖天地一时剧烈震荡,殷惟郢脸上的噙笑顷刻僵住,猛回过头,湖水间汹涌澎湃间,女子王爷的虚影逐渐浮现,逐渐清晰。
殷惟郢一时心神摇曳。
陈易双目骤然明亮,毫不犹豫,顷刻转身出手。
他不去想,这一方寸间的破绽源自何物,也来不及深究秦青洛深处的不信任,他只知这一瞬的时机错过不得。
陈易顷刻出手,剑意天地瞬间由外而内地笼罩殷惟郢,彻底隔绝她与外界的联系,殷惟郢猛地一顿,惊恐地发现,外面那座仙宫失去支撑,寸寸撕裂、崩解!
太华神女双目瞪大,脸色煞白如纸,疯狂地催动意念,试图重新心想事成。
然而,却是徒劳无功。
与此同时,心湖之外,那座瑰丽巍峨的仙宫已开始崩塌,发出如同琉璃破碎般的刺耳哀鸣,连绵不绝,巨大的暖玉殿柱上,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穹顶垂落的轻纱帷幔无风自燃,化作片片飞灰。
整座宫殿,摇摇欲坠。
而心湖之内,陈易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心神失守、摇摇欲坠的殷惟郢。
束缚尽去,一股磅礴的气势自他体内升腾而起,
他并未言语,只是迈开脚步,一步步朝着失魂落魄的殷惟郢走去。
步伐沉稳,不紧不慢。
殷惟郢看着步步逼近的陈易,感受着那熟悉又恐怖的压迫感,浑身如坠冰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双腿却如同灌了铅般动弹不得,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抬起眼,无意间瞅见赤龙昂首,撑出了一个包。
完了……
这下真玩脱了……
“夫、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