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在殷洲 (第1/2页)
“这时候,本体应该收到我为他准备的礼物了吧?”
遥远的殷洲新乡,
正蹲在一棵茂密树木上的黄嘴喜鹊,看着不远处的祭祀典礼,心里默默想到。
哼,
让那个家伙在神州大陆上天天潇洒,不关心在殷洲累死累活的自己!
喜鹊从翅膀底下啄出来一只烤好的嘎嘣脆,将之一口吞下。
他砸巴着嘴,感受着残余的鸡肉味,又自言自语起来:
“唉!”
“这么多年了!”
“那群家伙根本不知道我在殷洲过怎样的日子!”
殷洲远隔重洋,不与已经被诸夏君子开垦成熟妇的神州大陆相通。
尤其是北殷洲这片地方!
在原历史轨迹上,北殷洲过了千余年,都是一片蛮荒的模样。
而其上生存的土人,其下场也多为被另一片大洋的侵略者,“拨马向前,甩出一根绳索,捉去扒了头皮,做成一双靴子”。
由此可见,
这里的生存环境,
究竟残酷到何等地步。
在汉宣帝之时,便于这片土地建立起国家的诸夏君子,即便不顾为人的教养,想要做残忍的事情,放眼望去,也找不到几个可以下手的对象。
他们只能苦哈哈的自己种地干活,努力的繁衍人口和牲畜,支撑着新乡之国继续向前走去。
而在不为人知的幕后,
在新乡人多次感慨祖先选地定址的眼光何其长远,能在荒芜野蛮的北殷洲找到一片足以遮避北方狂风暴雪,水热适宜的土地时,
都是这位同样叫做“何博”,多以喜鹊为面相的鬼神,为新乡做着包含了智慧和汗水的奉献!
“今年雨水比较少,天气又热,虫子还是要多吃点的。”
旱则生蝗,
而会吞噬庄稼的蝗虫,又是农人极为恐惧的东西,
有时为了驱赶蝗虫,保住那来之不易的粮食,农夫们甚至还会祭祀蝗神。
就像应对那些蛮横贪婪的肉食者一样,企图通过温顺的姿态,祈求肉食者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但很可惜,
不管蝗虫还是肉食者,
它们都不是通人性的东西。
贪婪从不会因为跪拜叩首消失。
只是面对肉食者,民夫还有奋起,夺回自己血肉,发泄内心悲愤的可能。
可面对幼时隐于土下,长势极为迅猛,数日之内便可汇聚成一团可怖阴云的蝗虫,穷尽人力,也终有疏忽之处。
而每到这个时候,
就是喜鹊的回合了!
“每年都要从土里扒拉各种虫子出来吃……”
“我上次去晒谷子的场里打了个滚,差点被人当成跑出圈的鸡给捉了回去。”
当鬼神的命令传达给其麾下的众多牛马时,一个效仿鬼神,同样将自己变幻成飞鸟模样的死鬼忍不住发出抱怨。
旁边的死鬼跟着就嗤笑起来,指着他那圆润的体态,说他不去做鸡实在可惜。
那死鬼很是不满,指着周边一圈,与之负责农田之事的同伴说:
“笑我干什么,年年吃的嘎嘣脆还不够啊!”
“我也是服了,每年这样的时节,咱们都得被虫子撑成个圆球模样!”
新乡所在的庞大山地,拥有着与罗马相同的气候。
这使得每到夏秋之交,蝗虫便要顺应天性活跃起来。
“好啦,不必为了这种小事争。”
又有一只被鬼神一把抓住,顷刻炼化为应季吃虫专用鸟的死鬼飞过来,挺着那肥润的肚子说,“鬼神又要找人去陪祂要投鸟砸墙的游戏了。”
“我去年已经献身过了,你们赶紧抽签,选七个新的倒霉蛋去!”
听到这话,
那些连炸毛都只能将自己显得更加毛茸茸的肥鸡们当即发出了哀嚎。
但他们不能抵抗鬼神的“恩宠”,只能过去陪着祂玩耍。
当然,
是作为“玩具”加入进去的。
……
而在阳世,
明媚的阳光下,竖立起来的旗帜迎风飘扬着,穿着诸夏袍服的人在旗杆下站立——
虽然殷洲的条件,还不足以让新乡人像其他同胞之国那样,将布匹晕染出鲜艳美丽的颜色,但古老的仪式、久远的文明传承,仍旧让他们举办的仪式,拥有了足够的庄重之感。
跟南边那群已经退化成茹毛饮血状态,平时也不怎么穿衣服,一条兽皮裙走四方的殷商遗民做下对比的话,
新乡实在是要先进太多了。
所以,
当那批受到血脉感召,也迫于其他部族的进攻,决心整个部族登上新乡人的船只,沿着海岸线磕磕绊绊来到北方,加入这个国家的殷商遗民见到这样的场景时,被其震撼,转而生出莫名自卑、感动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
新乡的君臣注意到他们那微妙的神情,心中也忍不住高兴。
新君对自己的臣子悄悄说,“我听说西楚霸王曾有‘衣锦不还乡,犹如夜行’的言论。”
“如今自己遇见了类似的事,也算了解当时霸王的心情了。”
虽说新乡比不过自家的几个亲戚,但在南边那些远亲身上,却是可以得到一些俯视快感的。
“也算是他们幸运,归化入国时,正好赶上我秋日祭祖敬神的日子。”
“前些日子从齐国引渡而来的种子,也成功送达,使得国中人与粮食皆丰收起来。”
“不然他们岂能这般迅速,便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
新乡艰苦,
先祖不知冒了多少风雨,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得以在殷洲这片极度荒凉,禽兽横行的远古大地上,生聚出如今繁众的人口,修建起连接诸座城邑的道路,开垦出连片的农田。
是以,他们这些后代不能遗忘。
农田还有荒旱的时候,
府库还有匮乏的时候,
居处还有生疫的时候,
他们怎么能沉浸在“社稷永固”的美好中,安心做那不能远谋的肉食者呢?
这样的仪式,
既庆祝他们一年辛苦的回报,
也代表了他们对祖先和那庇护自己神灵的感激。
同时,
也是想要告诉那些才来到殷洲,仍旧忍不住回首来时路的新种子们:
这里还是诸夏的土地,
新旧之人,体内都流淌着同样的血脉。
他们曾经的习俗、文字,在这里仍然得到使用。
“可是……”
“为什么没有我们的神灵呢?”
那来自南方,哪怕换上了诸夏衣冠,也没能遮住身上那股蛮荒之气的殷人部族首领,在小心的打量了身边一圈后,对引导自己加入这场庆典的新国大臣提出了疑问。
也许是对旧日的生活还有所怀念,以至于没能转变思想,见到祭台便下意识的发问;
也许是天真的认为,新乡人接纳了自己,也会接纳自己的风俗习惯;
也许是心怀奇妙的想法,想要通过捧起自家原本的神灵,来维系之后自己在新乡的地位。
他那未曾褪去的野兽般的心境,即便在其肉身完全踏入诸夏的范围内,也让他在脑海深处,留存了一丝南方丛林的影子。
而对生活在丛林的野兽来说,
展示自己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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