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全军覆没,刘封阵前擒曹休(加更) (第1/2页)
董岑和邵南对视一眼,暗暗欣喜,不过两人都没打算返回柴桑。
低头商议一阵后,董岑谏道:“将军,末将以为,周太守如今身处嫌疑之地,我二人又来此许久,若冒然返回或会引人怀疑。倘若返回途中又不慎被刘封拦截,或会坏了将军大事。”
邵南也道:“周太守既已连送七信,又遣我二人为质,投降大魏的决意定是不会改变的。既如此,何不等到了柴桑地界后,再与周太守联络,届时即便引人怀疑或是被刘封拦截,将军亦可从容应对。”
曹休细想了一阵,顿觉二人言之有理。
信使往返被敌方擒获而泄密的事,比比皆是。
董岑和邵南能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曹休设想,也让曹休对二人又多了三分信任。
“既如此,就依你二人之言。待我得了鄱阳,必不会亏待你二人,你二人若能再立下功劳,封侯亦可!”曹休“大方”的许了诺。
董岑和邵南听得欢喜,纷纷拱手拜谢。
曹休更是得意,仿佛鄱阳已尽在瓮中,江东也唾手可得。
另一边。
于禁的派出的信使在疾驰五日后也抵达了洛阳,将军报呈上。
得知是于禁私下派人送来的军报且又强烈要求要将军报当面呈递给曹丕,曹丕又是头疼又是恼怒。
按正常流程应该是曹休派人报送军报,而非于禁越级上报,更不可能让一个小卒当面呈递。
曹丕倒也没去为难一介小卒而不让小卒觐见,只是见了小卒后曹丕的语气也不是很和善:“朕已经下达旨意,令二人不可相争,怎敢违令!”
信使虽然吓得不敢抬头,但也没忘记替于禁的叮嘱:“陛下,镇南将军并未与征东将军相争。镇南将军叮嘱小人,个中原由已尽述于军报,且定要让小人亲手将军报交呈陛下,否则小人万死也不能恕其罪。”
曹丕不由蹙眉。
于禁没有跟曹休相争?
没有相争何故私下派送军报,还如此的谨慎深怕军报不能呈递?
意识到对于禁的僭越行为有误会后,曹丕令侍中取上军报,摊开细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让曹丕也吓了一跳。
“朕只是让曹休密切关注江夏和江东的变故,曹休怎就忽然出兵了?”
曹丕心感不妙。
若只有周鲂欲献鄱阳,曹丕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柴桑外还待着一个刘封,曹丕就不敢不谨慎了。
文聘之死,犹在眼前。
万一刘封又故技重施,明图江东,见江东没机会独吞后又反过来抢平春,到时候岂不是从坐观鹬蚌相争的渔翁变成了螳螂捕蝉的螳螂了?
曹丕急令尚书蒋济和抚军司马懿入殿商议,如此大的变故,曹丕也怕一个判断不准误了大事,先找蒋济和司马懿一同商议才能稳妥。
不多时。
蒋济和司马懿相继入殿。
得知曹休出兵的变故,蒋济和司马懿也是心惊不已。
蒋济沉吟道:“陛下,臣以为镇南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吴人多狡诈反复之徒,不可不防。
鄱阳周鲂连送七封降书又留亲信为质,过于刻意和巧合了,兵法虚虚实实,旨在诱敌深入,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陷阱。
故而臣以为,可让镇东将军先入庐江,与贾逵、王凌二人合兵后再去接应周鲂。
假使周鲂是诈降,有众将军在,定也能万无一失;假使周鲂是真降,则可趁机拿下鄱阳,阻挡刘封吞并江东。”
司马懿却是面有担忧:“臣以为,恐怕不似表面这般简单。先前臣麾下细作石苞传回的情报,竟在周鲂降书中得到了证实。”
蒋济微讶:“既然得到了证实,仲达又为何还有担忧?”
司马懿微微蹙眉:“我对石苞虽有提携之恩,但寒门士子一向德薄,不似豪门士子知恩重义,倘若石苞贪恋刘封给的好处,或会被刘封策反。
方才我就在想,假使我们现在得到的情报,都是刘封故意让我们看到的,那么刘封的真正意图又是什么?”
蒋济惊道:“仲达,你未免太多虑了吧?”
司马懿这脑回路让蒋济很不理解。
正常而言:判断一个情报的真假需要通过其他情报来佐证。
而如今:石苞传回来的情报在周鲂的降书中得到了佐证。
这就意味着:石苞的情报是真,而佐证石苞情报的周鲂降书也应为真。
可司马懿想的却是:石苞的情报得到了佐证,意味着石苞和周鲂降书都为假。
这样的逻辑,又让蒋济如何能理解?
就算石苞被刘封策反了,难道周鲂也被刘封策反了?
若周鲂能被刘封策反,刘封还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直接让江东文武押着孙权投降就行了!
司马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陛下,臣有一个猜测,刘封的真正意图,极有可能不在江东,而在征东将军。”
“嗯?”曹丕双目一凛:“仲达的意思,刘封又要故技重施,奇袭平春?可平春不是石阳,刘封要走柴桑奇袭平春,行军都得二十余日,有于禁在平春以逸待劳,刘封又如何能夺取平春?”
司马懿摇头:“陛下,臣的意思,刘封是专程冲着征东将军而去的。若征东将军在平春,刘封行军二十余日去奇袭平春,自然是办不到的。可如今,征东将军不在平春!”
曹丕骇然起身。
若司马懿的猜对了,那么曹休现在就如同被捕蛇者引出了洞的蛇,没了洞穴藏身,就会被捕蛇者捕捉。
曹丕越想,越觉得司马懿的猜测更接近刘封的真正意图。
蒋济也听明白了。
诚然。
刘封走柴桑奇袭平春,路途太远,基本不可能办到。
可曹休离开平春前往柴桑接应周鲂的这个中途,却随时都可能遭受刘封的奇袭!
“可周鲂为什么会配合刘封?孙权难道不想在南面称孤道寡了吗?以孙权的脾性,又怎么会甘心屈从于刘封之下?刘封又为何笃信孙权不是在诓骗他?”蒋济问出了关键。
司马懿这个猜测最大的矛盾点就在于:孙权的态度!
“刘封与孙权的长女孙鲁班、次子孙虑、侄女婿陆逊的关系都极为亲密,而刘封又想兵不血刃的夺取江东,必定是许诺了令孙权难以拒绝的好处,亦或者说,即便孙权想拒绝,孙权的亲族也会同意刘封许诺的好处。
以当前的天下格局,孙权早已经失去了独占江东的资格,要么依附伪汉,要么依附大魏,孙权只有这两个选择。是选择依附伪汉还是依附大魏,更在于孙权能自双方得到的好处多寡。”
顿了顿。
司马懿又向曹丕拱手请罪:“陛下,臣有罪。臣未能及时觉察到刘封的阴谋,否则应该劝陛下给予孙权更大的好处。”
话说到这里。
曹丕也听明白了。
不外乎孙权发现:在汉魏双方当小透明已经行不通了,已经到了必须要站队表明立场的时候了。而恰巧这个时候,刘封开出了远超过曹丕的条件,再加上孙鲁班、孙虑、陆逊等亲族都偏向于刘封,孙权自然而然的就只能站队大汉。
“传朕旨意。速令曹休退兵返回平春!”曹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出了最终的决定。
司马懿又道:“眼下征东将军已经出兵五日,使者即便星夜兼程赶往平春也要五日,诏命再传到征东将军手中,又得耗费三五日。为防意外,陛下还得征调其他方面兵马,以作策应。”
曹丕沉吟片刻,道:“仲达,你亲自走一趟颍川,在宛城方向制造疑兵,暗中引兵前往义阳三关策应平春的于禁。
同时传令寿春的贾逵、王凌以及合肥的满宠,朕与三人便宜行事之权,即便丢了合肥,也得给朕将曹休安全带回。”
说到“将曹休安全带回”时,曹丕的语气多了几分急促。
如今曹仁老迈。
曹丕能器重的宗族大将,就只有曹真、夏侯尚和曹休。
曹真是曹丕内定接替曹仁的人选,要统内外诸军,是不能长期在外的。
而长期在外的就只能是夏侯尚和曹休了。
相对于夏侯尚,曹真更中意的是曹休。
虽然两人在官职上都是平级的,但夏侯尚的性格让曹丕很不喜。
自班师回朝后,由于夏侯尚宠溺美妾冷落正妻曹氏,曹氏哭着向曹丕告状,于是曹丕就下令处死了夏侯尚的美妾。
本以为这事就能解决了。
结果令曹丕没想到的是,夏侯尚在美妾被处死后很是悲伤,竟然生病至精神恍惚,在埋葬爱妾后仍然忍不住思念,又隔三差五五的外出去墓地看美妾,对曹氏也是冷言以对。
气得曹丕都忍不住大骂。
在曹丕看来:死个美妾而已,又不是死了爹妈儿女,谁会对一个工具恋恋不忘?
可偏偏,夏侯尚就在曹丕面前上演了一副“痴情种”的戏码,就差没“殉情”了。
夏侯尚靠不住,曹丕自然就将厚望给予到了曹休身上。
曹休如今四十余岁,正值壮年,又是最早跟着曹操的宗室大将之一。
曹丕需要曹休来对付刘备一方,也需要曹休来压制曹彰。
而眼下。
曹休极有可能中了刘封引蛇出洞之计,正处于危险之中。
曹丕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对曹丕而言,城池可以丢,曹休绝对不能死!
此刻的曹休,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
曹休大军离开平春前往柴桑不到三日,行踪就已经被江夏的斥候觉察。
地方就这么大,想要完全隐瞒行踪是几乎不可能的。
尤其是:江夏的斥候一直都在关注平春的动静,有心针对的情况下,江夏的斥候三日才发现曹休的行踪,曹休都能自傲了。
曹休也知道瞒不了江夏的探子,故而对外宣称的是要前往庐江宛城。
到了庐江地界后,曹休又忽然直转南下入柴桑。
不过还没等曹休抵达柴桑,曹丕的诏命在信使策马拼命奔驰下也终于送到了曹休手中。
只是对于这个退兵回平春的诏命,曹休并不认同,反而质问信使:“可知是谁替陛下出的主意,想阻我立功?”
信使不敢直视曹休的眼神,道:“回将军,小人不知。”
曹休呵呵:“你是陛下的近卫,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信使低头:“既不知,也不敢说。”
曹休冷笑:“不说我也能猜到,陛下最是信任司马懿,诸事都要与司马懿商议。
那司马懿能有何本事,敢妄言军国大事?若非司马懿阻止大将军焚烧襄阳和樊城撤兵回宛城,大将军又岂会被刘备生擒?
若不是陛下维护,我早砍了司马懿丢河里喂鱼了,一介书生,也配教我做事?”
信使弱弱地道:“可陛下圣旨”
曹休却是将圣旨一收,道:“我也不为难你。圣旨我接了,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要不要退兵,我自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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