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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兵变

第48章 兵变 (第2/2页)

这意味着—
  
  「大老虎有危险?」
  
  墨画不太放心,偷偷起身,下算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下算出来。
  
  捻了一下铜钱,也什么都没推衍出来。
  
  墨画皱眉,察觉到不太对。
  
  「怎么会算不出来?」
  
  「因果被隔绝了?还是大老虎,真的出事了?」
  
  墨画沉思片刻,终究是不放心,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确定一下大老虎的安危。
  
  假如大老虎真的危险,那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画换上黑袍,隐着身,鬼鬼崇宗离了道兵营地。
  
  黑夜沉沉,漠风凄凉,吹在身上,如刀片一般。
  
  墨画顶着漠风,融于黑夜,走过一片片鬼怪般的山岭,独自一人,来到了大荒门的营寨。
  
  营寨的阵法,尤其是二品阵法,可以说十分严密。
  
  但在墨画这个造诣极深厚的乾学阵道魁首的眼中,却满是破绽。
  
  墨画轻车熟路,绕过了阵法的警戒,又一次进入了大荒的营寨内。
  
  很快,墨画又找到了那一座,铁锁束缚的营帐。
  
  墨画手指一点,解开营帐一角的阵法,心情有些不安地向里面看去。
  
  大老虎正趴在场地中间,满身血痕,似乎受了伤,但大脑袋微动,气息还算匀称。
  
  「没死·—」
  
  墨画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受了些伤,但好列性命还在,而且营帐内,气氛还算静谧,也没什么凶险。
  
  营帐外围,几个金丹也正在喝酒驱寒,没对大老虎用刑。
  
  细碎断续的声音传来,这几个金丹在聊天。
  
  墨画想了想,稍稍走得近了些,屏气凝神,放开神识,听着他们说话。
  
  这几个金丹,聊的都是些琐事,并不机密,因此没压低声音,似乎也不怕别人听到。
  
  「忽冷忽热的——」
  
  「不喝点酒,真受不了—」
  
  「大荒这鸟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
  
  「好在这孽畜,安分多了,没再瞎折腾,不然兄弟几个,还要遭罪。」
  
  「别孽畜孽畜的了,若真驯服了,这可是‘王兽’,可不是我等能冒犯的。」
  
  「你再喊‘孽畜」,若让公子听了,必不轻饶你。」
  
  「就是——」
  
  「公子这不是,还没驯服么?」
  
  「估计也快了,凶性磨得差不多了,这几日,性子都温顺了许多。」
  
  「可惜了,若是早点——能赶上的话,说不定还能多领点赏。」
  
  「喝酒吧—」
  
  「喝酒。」
  
  之后几人,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聊些修行日常,大荒门人事调动,以及抱怨大荒环境恶劣,不想久待之类的话。
  
  墨画没再听下去,抬头看了眼大老虎,确认了大老虎也没事,便折返回道兵军营了。
  
  只是一路上,墨画心中疑惑重重:
  
  大老虎没事——那自己适才的心悸,是因为什么?
  
  还有,墨画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拓跋公子,为什么一直要驯服大老虎?
  
  虽说大老虎的确威风凛凛,黑白相杂,毛绒绒的,又圣洁又霸道,一看就品类不凡,谁看了都喜欢。
  
  但这拓跋公子,是不是太执着了点?
  
  墨画皱眉不解,一直回到营地,躺在床上,听着耳边鸣咽的漠风声,仍旧心中困惑,睡不着觉。
  
  过了一会,杨继勇来巡营。
  
  他巡营的重点,是墨画。
  
  别的道兵,都没什么所谓,他就怕墨画跑了,或者遭遇什么不测。
  
  毕竟像墨画这样的阵师,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才。
  
  要真是有什么意外,他可真要肠子都悔青了。
  
  杨继勇进了营帐,第一眼就看向墨画。
  
  甚至看了一眼还不够,他还走近了点,想看看墨画,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还喘着气。
  
  可刚走进,就看到了墨画在黑夜中,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眼。
  
  杨继勇有一点尴尬,便汕笑着道:「风波岭这里,风大,砂砾多,夜里凉寒,可还习惯不?」
  
  「还行。」墨画点头。
  
  「习惯就好。」杨继勇笑了笑,「早些休息。」
  
  说完他不想再打扰墨画,转身欲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墨画神情一变,猛然拉住杨继勇。
  
  杨继勇神情错愣,问道:「怎——·怎么了?」
  
  墨画死死盯着杨继勇的额头。
  
  天色太黑,他一开始分不清,可杨继勇转身之时,灯光一照,杨继勇的脸上,没一点光亮,仍旧一片灰蒙蒙的,印堂也是昏暗发黑,像是笼着一层-死兆。
  
  杨继勇会死?
  
  墨画心头猛地揪了起来。
  
  「杨大哥,你刚刚都做了什么?」墨画连忙问道。
  
  杨继勇有些,「巡夜啊———”
  
  「白天呢?」
  
  「白天也没做什么,就是一起行军,扎营「除此之外呢?」墨画道,「有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或者遇到什么,跟以往不同的人或事?
  
  一定要如实说,不能隐瞒!」
  
  杨继勇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墨画神情凝重,便仔细回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跟往常一样。」
  
  墨画眉头皱起。
  
  他在看到杨继勇额头死兆的时候,第一时间,还以为他在风波岭中,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他没做特别的事,就意味着,这个「死兆」是无差别的。
  
  无差别的,就意味着道兵战争?
  
  蛮兵要来袭营?
  
  但墨画想了想,又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这是道廷的大军,蛮兵哪那么好袭营?
  
  更何况,杨家这队道兵,是「押后」的,即便与蛮兵厮杀,也是最后冲上去。
  
  杨继勇还是二品小统领,也算身经百战,不可能轻易就死。
  
  除非威胁来自身后?
  
  身后是—
  
  墨画瞳孔一缩,「大荒门?!」
  
  可这—也不太可能不是说大荒门不能反,而是,他们为什么要反?
  
  大荒门雄踞一方不假,势力很大,实力很强,堪比五品宗门,也都不假,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一个宗门,怎么敢与道廷翻脸?
  
  活腻了么?
  
  可因果的的确确,是如此预兆的。
  
  电光火石间,墨画又想到了大老虎·—
  
  拓跋公子,为什么千方百计,一定要驯服大老虎?
  
  那是因为他想用大老虎当「坐骑」?
  
  墨画记得在小驿城的时候,姬长老曾对自己说过:
  
  「‘虎」,源自四象神兽之一的白虎,是大荒王族的象征。」
  
  「据传,每个成年的大荒王族,若想争权争霸,都要驯服一只强大的「猛虎’,来当坐骑,以此彰显自己的血脉。」
  
  大荒王族,争权争霸,驯服强大的猛虎,当成坐骑——
  
  墨画摇了摇头。
  
  可这也不对,那个拓跋公子,是大荒门掌门的儿子。
  
  大荒门掌门,可不是大荒的王族.
  
  想到这里,墨画忽而一愣。
  
  大荒门掌门,是拓跋公子的父亲,身为掌门,镇压大荒,自然不可能是大荒的王族,可—
  
  拓跋公子的母亲呢?
  
  墨画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日行军宴上,他亲眼见过大荒门的掌门,其身形样貌,的确是九州修士。
  
  可拓跋公子,身形更高,面容更俊朗,且带着一丝野性。
  
  这本没错,自小生活在大荒,沾染些大荒的气质,也很正常。
  
  墨画一开始也没多想。
  
  可假如—这拓跋公子,生母是大荒一族的人呢?甚至于,就是大荒的王族呢?
  
  那这拓跋公子,也就有了大荒王族的血脉。
  
  所以,他才千方百计,想驯服大老虎,以此妖中王者,作为他身为王族的「坐骑」。
  
  若果真如此,那—道廷直隶的大荒门,早就通过血脉交配,变成了大荒王族的「大荒门」了心底寒气上涌。
  
  墨画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切思虑,说时迟,但在墨画脑海里转得极快。
  
  杨继勇正一脸费解,想问墨画,到底怎么了。
  
  墨画却一把住杨继勇的胳膊,沉声问道:「杨大哥,你信我么?」
  
  杨继勇微证,缓缓点头。
  
  墨画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大荒门可能—也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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