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自店公社变天了 (第1/2页)
天气暖的很快。
五月的阳光开始毒辣起来,泼在自店公社治安所门口斑驳的砖地上。
马德福一路奔跑过来,蓝布工作服后背便被汗渍染成了深色。
他本想直接跑进去,可琢磨了一下他又拐了个弯去了不远处的食品店。
食品店里,曹梨花正在勤快擦拭炸锅。
看到马德福进门她有些震惊,手里的抹布顿时掉进了锅里:“啊,马马马……”
“马什么?怎么,还打算叫我名字?”马德福阴沉着脸看他。
曹梨花急忙摇头,讪笑说:“不敢不敢,马主任你说笑了,我哪里敢呀。”
“我是太吃惊了,您怎么来了?您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马德福关上门脱衣服,不耐烦的说:“这些你别管,你给我……”
“马主任你干什么!”曹梨花见此惊恐的拽住自己衣领,“你不能这样,我我跟你实话实说,王胖子……”
“你他娘瞎叫唤什么?你以为我干什么?王胖子看得上你,我还能跟王胖子一个口味?你这样的骚货也就能配王胖子,还以为能配上我?”马德福轻蔑的说。
他脱掉衣服转过身:“我是让你看看我后面,看我右边腰下有没有什么青紫红肿之类的伤痕?”
发现马德福不是上门做那事,曹梨花松了口气。
可随即又被马德福那番话给羞辱的怒火熊熊。
什么叫‘你这样的骚货’、什么叫‘也就配王胖子’?
她用怨毒的眼神看马德福,低声说:“没青紫红肿,哦,有点发红,像是被什么挫了一下子。”
马德福又阴沉着脸穿上衣服。
只是有点发红。
这样自己去控告钱进,恐怕治安所那帮人不会管,顶多敷衍一下。
想要让他们重视案件,伤害得更上一层楼!
可那样恐怕会很疼……
一根筋变成两头堵。
马德福开始犹豫起来。
曹梨花小声说:“马主任,我得开门了,食品店还得营业不说,咱孤男寡女在一起被人发现了也不好。”
马德福听到这话突然弹起来,像截被踩了的弹簧:“你这话什么意思?”
曹梨花愕然。
马德福气急败坏的指着她的脸骂道:“你这样的骚婊子还怕被人发现孤男寡女在一起?你天天跟王胖子孤男寡女在这里怎么不怕?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王胖子干嘛了,王胖子早就跟我说了,你天天在里面跪着给他吹喇叭呢。”
“你有脸说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好?这话说也是我说!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搞破鞋名声不好,你跟我在一起怕被我的名声牵连是吧!”
他步步紧逼,曹梨花惶恐后退。
内心的怨毒越来越盛,她脸上的情绪却越来越平静:“没有,马主任您误会了……”
“行了闭上你的嘴,别用给王胖子吹喇叭舔沟子的嘴对着我,我怕闻见王胖子沟子的臭味。”马德福完全沉浸在欺凌弱小的快感中。
在钱进那里受的气被发泄出来。
他感觉情绪好了很多。
本来他打算找块砖头给自己脑袋上来一下子,搞个头破血流去污蔑钱进。
可他发泄后冷静下来了仔细一想,这样不成。
供销社那三棵墙头草显然已经倒向钱进了,他这种光明正大的污蔑是没用的。
只要刘建国一问三人,三人都说他出门时候脸上干干净净,那刘建国不会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抓钱进。
这样他想了想,看到食品店有捣蒜用的石头捣锤,就说:“你用那个给我肩胛骨来一下子,来、来一下子狠的!”
曹梨花一惊,以为自己报复马德福的心思被看穿了,急忙说:“马主任您把我当成什么人……”
“你叽叽歪歪干什么?”马德福不耐烦,“我没时间跟你瞎扯,你就听我的,拿那个捣锤给我肩胛骨上使劲捣一下!”
曹梨花双手紧握捣锤。
马德福提心吊胆等待挨捶。
结果锤迟迟没来。
他回头一看,看到曹梨花唯唯诺诺在后头试探却不敢下手。
白提心吊胆了!
他心里怒火‘腾’一下子又起来了,怒道:
“难怪王胖子那样没种的东西都能骑你身上喷云泄雾,你整天跟老娘们骂街看起来挺能三吹六哨、牛逼哄哄的,怎么实际上软的跟个熟透了的柰子一样!”
“你——啊!”
一阵剧痛陡然从肩胛传到心里,他下意识惨叫一声却又赶紧咬牙闭嘴。
他踉踉跄跄跪在地上,回头怒视曹梨花。
曹梨花立马扔掉了捣锤,惶恐的说:“马主任,是您让我使劲的来一下子狠的。”
马德福咬牙说:“也不用这么狠——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看到你刚才笑了。”
曹梨花急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哪能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是您让我故意打的呀。”
“要不然我再来一下子?这次我轻点……”
“快去你娘的吧,傻娘们。”马德福尽情的在她身上发泄负面情绪。
很爽。
他等肩胛的疼痛缓了缓,吊着膀子唉声叹气的去了治安所。
刘建国正要出门,正好被他堵住了。
他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特供中华烟的烟盒:“刘所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刘建国腰间武装带的铜扣在太阳底下反着光,他皱眉看了眼马德福递来的烟,没接:“马、马德福?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公社了?不是,你怎么了?”
马德福此次回岗主打一个低调做人。
他早上跟随县里的送货车来到供销社后没外出,直接待在里面一个劲干活。
这也是钱进刚回来就看到另外三人全在大堂里头胡乱干活的原因。
马德福都在干活,他们更不能闲着。
面对刘建国的询问马德福没回答,而是强忍痛苦说道:
“刘所你得给我做主,钱进那王八蛋目无法纪,那王八蛋又打我了……”
他凑近半步,作势要给刘建国看后背伤势。
刘建国后退半步,布鞋踩着一颗石头然后一脚踢飞,脸上有些不耐烦:
“我草,老马你要搞什么?你失心疯了?你盯着钱进干什么!”
马德福被这话给气炸了:“我我!你说我盯着他钱进?明明是他钱进盯着我,是他钱进打了我!”
“那你有证据吗?”刘建国只好发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五四式枪套。
他这边还有事呢。
结果马德福来耽误事,他真想一枪崩了这个龟孙。
马德福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立马扯开衣服展示后背:“你看我后腰,是他捶的,你看我肩胛骨,是他拿秤砣砸的!”
“刘所长,咱们多少年交情了……”
“别他娘扯交情,法律面前哪有私交。”刘建国表现的铁面无情。
他转身推开门进去。
马德福要跟上,结果刘建国已经撒手了。
门弹回来,差点撞到马德福的脸。
这让他很不高兴:“老刘你说你,连个门不给我开?”
刘建国听到这话也不高兴:“你也没给我开门。”
马德福说:“嗨,咱自己人你还在乎这个呢?我不是肩膀让他钱进给砸了吗?我这个肩膀现在抬不起来。”
刘建国只好拉开门。
马德福冲他挤眉弄眼表达亲昵,刘建国回给他一个严肃的表情。
这时候他就感觉,刘建国不对劲了。
有个治安员正在门后擦拭“先进治安单位”的奖状,旁边贴着“提高警惕,勇于同犯罪行为作斗争”的标语。
马德福冲这治安员笑:“小王够勤快的呀,再勤快的给我倒杯茶,这大热天,晒死人了。”
小王从搪瓷缸子里倒了杯凉茶给他。
马德福喝了一口,茶叶末粘在舌尖上,又苦又涩。
“老马你过来可不是喝茶的,来,把情况都交代一下。”刘建国摆开公对公的架势。
马德福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再加水的说了一通,最后指着肩膀哀嚎:
“他真狠心,他本来想用秤砣砸我的后脑勺砸死我的,得亏我反应快避开了,要不然我会被他杀了的!”
记笔录的小王抬起头问道:“他大概是什么时间动手的?最好精确到十分钟以内。”
马德福看看时间。
自己得在食品店浪费了十来分钟的时间。
那么现在是十点五十,他琢磨一下说:“应该是十点半左右,不会超过十点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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