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2章 编故事·云家兄妹事了 (第1/2页)
当夜,陆夫人终究没能说动大儿子挪去慕青院,陆曜只淡淡一番话,便让她铩羽而归。
他脸色惨白如纸,半倚在榻上毫无生气,望着陆夫人缓声道:“伤口未愈,稍一动弹便牵得浑身发痛。娘若是执意……那儿子便慢慢挪过去就是。”
说罢,他当真挣扎着要从榻上坐起,才稍稍一动,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上瞬间沁出冷汗,那副模样看得陆夫人心头一揪,哪里还忍得下去。
她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陈稚鱼,当机立断道:“他不动便罢,稚鱼,你随我走。”
陈稚鱼微怔,陆曜亦是一噎。
眼看母亲要来真的,陈稚鱼又确实没什么理由拒绝,陆曜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声声咳得撕心裂肺,肩上的纱布顷刻间便映出刺目的红。
“哎呀!”陆夫人惊得往前一步,却是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陈稚鱼也忙上前按住他的左肩,想让他少受些震动。
陆曜咳了半晌才缓过劲,抬眸望她时,眼底满是虚弱,声音气若游丝:“你去吧,晚间换药……让喆文来便是。他手是重了些,可我是男人,没那么娇气……咳咳!”话未说完,又被一阵咳嗽打断。
陆夫人看着这光景,终是没了法子,只得作罢。
回去时,她拉着陈稚鱼细细叮嘱,千般万般都是“莫要累着”“有事叫下人”“晚间渴了冷了只管唤人,切莫自己动手”。陆曜在一旁听得认真,句句都应得爽快。
陆夫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廊下的灯笼照着她的背影,满是放不下的心绪。
榻边终于安静下来,陈稚鱼看着陆曜那“虚弱”的模样,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方才还疼得发冷汗,这会儿倒有精神装模作样了?”
他捉住她的手,往唇边一带,低声笑起来,牵扯到伤口又嘶了声,却仍攥着她不放,眼里流露出光彩来:“不装得像些,怎留得住你?”
陈稚鱼无言,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
陆家父子遇袭之事原就没打算瞒着——陆太师脸上那伤明晃晃地摆在那儿,陆曜肩头中箭后又已告假半月,朝堂之上早有流言。
早朝散后,圣上在御书房单独留了陆太师,随口问起遇袭的事。
陆太师将早已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只说是归途遇上流寇。圣上听罢,眉头紧锁,口中斥着“贼寇竟敢如此张狂”,又吩咐“务必彻查”,可那语气里的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任谁都听得出,这事大约也就到此为止了。
陆长风回府后,独自在书房枯坐了许久。
窗外的日头渐渐偏西,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那方向正是怀王府所在。目光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大张旗鼓地追查——一旦闹大,他与陆曜同去云家的事难免会被翻出来,届时云婵与云享的丑事若被捅到御前,那才是真正的天塌地陷。
这般束手束脚,像极了生吞了一只活苍蝇,腥臊恶心堵在喉头,吐不出,只能硬生生往下咽。
他一拳砸在案上,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在宣纸上晕开一团乌黑,像极了此刻他心头的郁气。
这般又过了两日,云家舅舅终究是来了。
陈稚鱼一早便被陆夫人与陆曜齐齐叮嘱,只在止戈院待着,莫要随意走动。
云楷到府时正是辰时,陆太师尚未从衙门回来,陆夫人便与方夫人一同亲自去迎。
方夫人心里头始终七上八下的。
云家的孩子死在陆家,这笔账无论如何都与陆家脱不了干系,云楷此番前来,是兴师问罪?还是要与陆家彻底决裂?无论哪一种,都叫她捏着把冷汗。
却不想,那云楷虽已至中年,身姿依旧高大伟岸,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丰神俊朗,儒雅端方如昔。
待见到陆夫人与方夫人,尤其是望见自己的亲妹妹陆夫人时,他喉头动了动,话未出口,眼泪先落了下来。
“妹妹……”他哽咽着唤了一声,陆夫人早已红了眼眶,心中忐忑万分,在这一声妹妹中,终究是卸下心防,兄妹二人相拥而泣,廊下的晨光落下来,照得两人肩头颤动,那哭声里有痛失骨肉的悲,有兄妹相见的酸,竟半点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
陆夫人靠在兄长肩头,哭得浑身发颤,先前种种担忧,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
方夫人站在一旁,见此情景,悄悄松了口气,抬手拭了拭眼角——原是她多虑了。
……
云楷去了墨兰居。绿萼守在棺旁,周遭摆满了镇凉的冰块,她却似毫无所觉,神色呆滞如失了魂魄,只直勾勾地望着棺木。
自云婵死后,绿萼恸哭一天后,陡然失声,如今只能偶尔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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