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2章 编故事·云家兄妹事了 (第2/2页)
云楷见状,眉峰微蹙。
他上前一步,望着棺内女儿没有颜色的小脸,眸色沉沉难辨,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他单独将绿萼带到空置的厢房问话。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绿萼忽然疯癫起来,沙哑着嗓子,竟说出了连贯的话来,两手乱挥:“奴婢不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要问去问夏莲啊!她日日在姑娘身边伺候,知道的比奴婢多得多!”
那模样看似癫狂,话里却精准地将矛头指向旁人,显然是想转移视线。而她说完,也是用尽了力气,轰然倒地,口吐血沫。
云楷眉目骤冷,周身气息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恰在此时,门口传来长随常瑞的声音:“老爷,陆家少夫人来了,还带了夏莲。”
陈稚鱼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云楷眯起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外甥媳妇,方才绿萼语无伦次间漏了些口风,他已隐约拼凑出几分内情——他那不成器的儿女,竟算计起陆家新娶的少夫人,妄图设计她红杏出墙。
直到今日亲眼见了人,他才陡然明白,他那畜生不如的儿子,为何会对兄弟之妻动了歪念。
眼前这女子,眉目清丽却自带风骨,沉静的眼神里藏着聪慧,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偏生他那蠢儿,竟想用那般下作手段毁了她。
一股混杂着羞愤与痛心的火气直冲头顶,云楷握着拳的手,指节已隐隐泛青。
陆家父子去,说是兄妹二人有违伦常,被发现后,云享害怕此事闹大,失手掐死了云婵。
他心知其中还有内情,只是当这内情还牵扯上陆家人,还是这样的真相时,他沉默了。
陈稚鱼立在当地,坦然迎上云楷探究的目光,不卑不亢道:“云舅舅,夏莲就在外面,她是云婵姑娘身前最贴身的侍女,想必知道得比绿萼更清楚,只是……在她回话之前,我想斗胆,为她说句话。”
云楷眼眸微眯,将她看着,而她端手立着,神色平淡。
虽说方才陆曜不让她出现,可现下她能走到这里,也都是同陆曜说清楚,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云家舅舅,不至于将火气发泄在她一个女子身上。
一路过来,碰到陆夫人也没怎么拦她,只是看到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夏莲时,眸光深邃几分。
“你说。”云楷道。
陈稚鱼深缓了口气,对他说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身不由己的人,还望舅舅能多几分宽怀。”
她侧身,朝着门口的夏莲看了一眼,后者才佝偻着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老爷面前,面如死灰。
云楷目光落在夏莲身上,声音冷得像冰,千言万语在出口时,精简成:“说清楚,云婵与云享究竟做了什么,云婵又是怎么死的!”
夏莲磕了个响头,到底是普通人,面对这般场景,很难强装镇定,带着哭腔,将那日云婵如何与云享合谋,如何想用药陷害陆少夫人,又如何误将媚药换给了自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在她口中,一切都是云家兄妹自作恶的结果,她被指派去请陆少夫人,只她心知此事不对,便犹疑不决,本是想返回,好生劝劝姑娘。
哪知回来以后,见绿萼死守房门,而她似有所察,不敢再上前,却不知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后来,被赶回来的陆夫人当场撞破……
厢房内静得可怕,只有夏莲压抑的哭声。
云楷听完,脸色铁青,猛地一拳砸在案上,上好的紫檀木桌竟被他砸出个浅坑。
“畜生!两个畜生!”他气得浑身发抖,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既有对儿女荒唐行径的怒,更有对女儿枉死的痛。
陈稚鱼垂眸看着地面,并未多言,自始至终,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云楷喘了半晌粗气,才看向陈稚鱼,声音沙哑:“委屈你了,孩子。”
这声“孩子”里,藏着多少羞惭与无奈。陈稚鱼微微颔首,神色并没有愤然和解气,只眉头微蹙,与他温声道:“事已至此,还请舅舅节哀。”
窗外的风卷着寒意进来,吹动了案上的纸卷,像是谁在无声地叹息。
这场闹剧,总是要收尾的。
或是大闹一场来解气,或是忍气吞声结仇恨,总得有个结果。
他们编的故事,这个故事里,没有秋月,也没有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因。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成了云家兄妹乱伦,还意图拉下陈稚鱼来,最后被陆夫人撞破,云享担心自己安危,更恨云婵勾引他毁了他,于是将她掐死。
云楷头昏心烧,这一刻,他是极不愿意承认,这两个竟是自己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