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6章 倚红楼的花娘 (第2/2页)
看他动了真怒,不似被戳破后的强装镇定,陆曜不禁皱起眉来。陆晖这时也回过神,暗自思忖:以陆曜的品性,断不会在外头招惹这等不清不楚的女子;便是他们兄弟二人,真要纳人,也尽可寻些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何至于弄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来?
一来传出去颜面尽失,二来这等行事,也绝非他们兄弟的做派。
门内静悄悄的,门外二人对视一眼,心头都浮起一丝疑云——这事,怕是另有蹊跷。
不多时,陈稚鱼从里屋出来,目光淡淡扫过门口,未在陆曜身上停留半分。她只侧身与身旁丫鬟低声吩咐着,无非是张媛媛需用的吃食与安胎药材,言毕便转身回了屋,连个眼风都未曾分给陆曜。
“……”陆曜立在原地,眉头微蹙,哑口无声。
换作往日,见陆曜这般吃瘪,陆晖少不得要打趣几句,看个热闹。可眼下自家妻子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想来她动胎气,多半是误以为自己在外头荒唐惹下的祸事,他只觉满心烦躁,垂着头一言不发,拳头攥得发紧。
兄弟俩正各怀心事,陆夫人身边的玉书已匆匆赶来,躬身道:“二位公子,夫人在慕青院等着呢,请移步过去。”
陆曜深吸一口气,刚要举步,陆晖却道:“你先过去,替我回禀叔母一声。媛媛这边刚稳住,我得守着。”
玉书面露难色,却也知道晖少奶奶情况特殊,正犹豫着,前头的陆曜已开口:“不差这一时。既是要认人,你我同去才好。速去速回,总得弄明白,这女人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陆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终究是点了头。一想到媛媛多半是被那花娘气的,他便怒火中烧——倒要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讹到陆家头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慕青院去,廊下寒风卷着落叶,萧条冷疾,透着风雨欲来之兆。
慕青院里静得有些压抑,陆夫人端坐在上手,手里捻着佛珠,目光沉沉地落在阶下那花娘身上。
方夫人则坐在一旁,脸色铁青,嫌恶地看着那妖调调的花娘。
等陆曜与陆晖进来,上座的陆夫人手中一顿,冷冷哼了一声:“你们可算来了,自己瞧瞧,这究竟是你们谁惹下的祸!”
那花娘跪在地上,见了两人,忙膝行几步,抬眼时泪眼婆娑,目光在陆曜与陆晖脸上来回打转,最后竟朝着陆晖盈盈一拜:“公子,您可算来了……奴家日日盼着,就盼着能得公子一句准话,哪怕做个粗使丫鬟,奴家也心甘情愿……”
陆晖见状,本就一股火气盘桓胸膛,此刻更是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厉声喝道:“放肆!我何曾见过你这等人?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花娘被他喝得一颤,哭得更凶了:“公子怎的不认了?上月十五,倚红楼里,您亲手将那方刻着‘晖’字的玉佩给了奴家,还说……还说会赎我出去……”
“一派胡言!”陆晖气得脸色涨红,思绪转得飞快,他便是喝醉过酒,也不至于不省人事到收用了个女人都不知道。
“上月十五我在衙门值夜,满衙的人都能作证,何曾去过倚红楼?更别提什么玉佩!”
陆曜在旁冷眼旁观,见那花娘说话时眼神闪烁,提及玉佩细节时更是含糊其辞,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转向母亲与二娘,沉声道:“此事蹊跷得很。表哥上月十五确在衙门,有案牍可查;我自受伤后便未出过府门与人吃酒,此人所言,难以细查。”
方夫人看着她,冷眸问:“你既说有玉佩为证,玉佩何在?”
花娘身子一僵,支支吾吾道:“那……那玉佩前日不慎遗失了……”
这话一出,陆夫人顿时拍案而起:“好个刁妇!连信物都拿不出,也敢来陆家撒野!来人,给我拖下去,交官查办!”
那花娘一听要交官,顿时慌了神,哭喊着扑上前想抓住陆晖的衣袍,却被一旁的婆子死死按住。她挣扎着尖叫:“是真的!我没说谎!玉佩不在了,但我有物证!”说罢,她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簪,双手托举着上前,声音甜得发腻,身子下意识地扭着,做出妖娆之态。
“夫人请看,这是公子玉冠上的簪子!上面刻有‘陆’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