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暴中心的抉择 (第1/2页)
摄政王萧珩回京的仪仗,是在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氛中进入城门的。没有往日的煊赫排场,只有玄甲侍卫簇拥下的几辆青帷马车,沉默而迅疾地穿过戒严的街道。沿途百姓噤若寒蝉,商铺紧闭,唯有五城兵马司的兵卒如临大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铁锈味。
王府大门洞开,所有仆役管事皆匍匐于地,瑟瑟发抖,无人敢抬头。王管事更是面无人色,抖如筛糠。萧珩一身玄色大氅,挟裹着西山的凛冽寒气,步履沉稳地踏入府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扫过跪了一地的人,最后落在澄心堂的方向,目光所及,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澄心堂。
澄心堂内,破碎的窗棂已被临时用木板钉死,但满地的狼藉尚未完全清理干净。散落的奏折被捡起堆在一旁,青玉笔洗的碎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打斗后的硝烟气息。萧珩缓步踏入,目光一寸寸扫过这间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书房。他的脚步停在书案前,修长的手指抚过那被强行撬开的暗格边缘,冰冷的触感下,是压抑到极致的滔天怒火。
“传沈清辞。”萧珩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书房内,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王管事如蒙大赦又心惊胆战,连滚爬爬地退出去传令。
偏院小屋内,沈清辞的心随着这声传唤沉到了谷底。该来的,终究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肩头依旧钻心的剧痛,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玉竹担忧地看着她,小脸煞白。沈清辞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安心,然后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鬓发和衣襟,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向那座此刻如同龙潭虎穴的澄心堂。
踏入书房,浓重的压迫感瞬间袭来。萧珩背对着她,负手立于窗前,身影挺拔如孤峰,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王管事垂手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奴婢沈清辞,叩见王爷。”沈清辞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声音平稳,垂下的眼睫掩去所有情绪。
萧珩缓缓转过身。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落在她低垂的发顶,又缓缓扫过她略显苍白的面颊,最后停留在她包裹着纱布、看似因“手伤”而微蜷的右手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昨夜王府遇袭,澄心堂遭劫,虎符失窃。”萧珩开口,声音淡漠,听不出喜怒,却字字千钧,“事发之时,你在何处?”
来了!沈清辞心头一紧,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脱口而出,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与后怕:“回王爷,昨夜……昨夜奴婢一直遵从王管事吩咐,在院中静养。子时左右,外面忽然锣声大作,人喊马嘶,奴婢……奴婢吓得魂飞魄散,躲在房中不敢出来,直到王管事带人搜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身体也配合着微微瑟缩了一下。
“静养?”萧珩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静养到……连鞋底都沾上了澄心堂特有的沉水香灰?”
沈清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沉水香灰!澄心堂地面每日清扫,但极其细微的香灰粉末难免残留!她昨夜潜入时心神紧绷,竟忽略了这致命的细节!
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她的大脑飞速运转,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惶恐:“王爷明鉴!奴婢……奴婢前几日伤重,是王管事恩准奴婢去药房取药时路过澄心堂外回廊,许是……许是那时不慎沾染了些许……”
“哦?取药?”萧珩的目光转向王管事。
王管事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回……回王爷,是……是有这么回事,前日沈清辞手伤复发,奴才……奴才让她去药房领过伤药……”他冷汗涔涔,不敢看萧珩的眼睛,只盼着沈清辞能圆过去。
萧珩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回沈清辞身上,那审视的意味更重。他踱步到书案旁,修长的手指随意拈起一份散落在地上的奏折——正是那份关于北疆流民安置的折子!
“这份奏折,为何会在此处?”他语气平淡,目光却如鹰隼般锁定了沈清辞。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奏折是她扫落的!她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带着困惑:“奴婢……奴婢不知。昨夜混乱,许是……许是侍卫搜查时碰落的?”
“碰落?”萧珩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将奏折丢回桌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缓缓俯身,靠近跪在地上的沈清辞,那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那本王书案下,沾染着浣衣房皂角粉的石子……又作何解释?你一个书房侍墨,为何会有浣衣房的印记?莫非……你昨夜并非‘静养’,而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见了……不该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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