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门德斯家族 (第2/2页)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不觉得自己是家族的叛徒吗?”
与维恩口中的秘密相比,陈舟更好奇他为什么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这些隐秘讲出来,这可不像一个忠于家族的人能干出的事。
“叛徒?”
维恩笑了。
“任何一个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过的人,只要有脑子都会明白自己才是异类。
只不过大多数成员都习惯于依赖家族的势力,习惯于为自己幼小时期养成的陋习买单。
如果他们都像我一样,被留在这里,面对黄土沙砾,身边只有一条狗,迟早也会变成‘叛徒’。
我已经厌倦了这份工作,问你问题只不过是想死个明白,这也是我多年以来的疑惑。
既然你不肯回答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追问的,杀了我吧,让我亲自去问阿撒兹勒。”
说着,维恩仰起了头,露出了脖子,示意陈舟干掉他。
他的眼中尽是坦然,仿佛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人生中任何一个平常时刻。
面对这个很是特别的“杀人魔”,陈舟颇有种说出自己来历使命的冲动——
反正裂界审判所没有保密协议,契约中没有任何一条规定他不能说出任务内容。
但犹豫了一瞬,他还是决定不让维恩当明白鬼。
谁知道这木屋中有没有窃听设备,万一他的来历和契约的存在真的被安布罗斯的那群心智扭曲的老东西获知,很难说不会引起什么意外。
缓缓向前,在维恩坦然的表情中,陈舟拧断了他的脖子。
伴着“喀嚓”一声脆响,这个面容苍老的男人永远地垂下了头,直到死去他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对于大多数门德斯家族的成员来说,死亡都未免不是一种解脱。
异类从来不因为外人的目光,而是自己内心的定义,哪怕他们伪装成正常人,其实心里总清楚,他们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真正能堕入癫狂的毕竟还是少数,顺应习惯随波逐流的有,良心发现的虽然稀少,但也不是不存在。
……
解决掉维恩后,陈舟细致地搜索了整座房屋。
他唯恐在这里发现什么先进的窃听设备或是埋入地底的电线,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这里的确没有任何窃听装置,唯一的通讯设备只有那个电报机。
或许是门德斯家族的支柱们真不怕死,对外来者虽然畏惧但防范不足。
但陈舟认为,更大的可能性是那群老古董接受不了现代科技。
毕竟他们最年轻的都七十多岁了,算算时间,都是从十九世纪中晚期出生的,那时候哪有电气时代的通讯产品,能搞个电报放在这里已经算他们思想前卫了。
把维恩的尸体丢到门外,确定他烹饪的晚饭里没有添加什么令人作呕的佐料,陈舟鸠占鹊巢,就在这里吃了饭,然后阅读起在电报机旁找到的纸张。
纸张上写的是摩斯电码,其内容采用了门德斯家族独有的加密方式,如果没有密码学专家,想要破译起码也要三五天时间。
不过陈舟却没有这个烦恼——
加密本就跟纸张放在一起,他只需按照加密本中的内容一一对应即可。
还以为维恩与安布罗斯的通讯内容有什么隐秘,解读后陈舟却发现其中大多都是关于举办庆典日期的对话。
1947年开年到现在,安布罗斯一共举办了4次庆典。
举办庆典之前,安布罗斯会发电报给外围的几名驻守者,驻守者便驱车前往最近的城镇,通过那里的电报或是信件将信息传递到全美。
用不了多久,有时间或是有兴趣参加庆典的家族成员就会返回。
至于看守发挥的预警作用那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杀手真找上门,驻守者哪有发电报的时间,多半刚打开电报机就死掉了。
若不是杀手,驻守者发出信息也没有用,都是些“谎报的军情”。
掌握这一信息,察觉到分布在安布罗斯外围的几个驻守者就是安布罗斯向外交流的驿站后,陈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他可以使用假信息制造一个“假庆典”,让全国各地的家族成员回到安布罗斯。
从维恩口中,他已经知道门德斯家族有许多“外围成员”,这些成员每次庆典都有新增,也许他可以借助假庆典混入安布罗斯,暗中打探情报。
运气好的话,逮住一个支柱,门德斯家族的隐秘就可以被他扒的一清二楚了。
不过不管怎么伪装,归根结底都是孤身入虎穴,在实施这一计划之前,他必须得搞一身可靠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