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铜牙祭 (第1/2页)

男童的青铜牙咬住天师印的刹那，整个九嶷山地脉都在震颤。印文渗出的黑血滴落祭坛，竟在青铜地面上蚀刻出《连山易》的“蛊“卦。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方天师印的印钮雕着睚眦，此刻那凶兽的眼珠正诡异地转动！
　　
　　“小朋友，“我摸出三枚五帝钱摆成三才阵，铜钱上的“顺治通宝“四字泛起金光，“你妈没教过不能乱碰文物吗？“话音未落，男童突然张口喷出青蚨虫群，虫翼振动声组成段《楚辞·招魂》。那些青蚨虫的复眼里，竟映着三百年前太爷爷斩杀柳氏的画面。
　　
　　林小婉的苗疆刺青突然离体飞出，在空中化作九黎战鼓。鼓面浮现的傩戏面具突然开口：“吴家小儿，可知九嶷山为何有九劫？“这声音与巫真女尸如出一辙，震得祭坛四角的镇墓兽齐齐转头。男童趁机甩出柳氏的梳子，梳齿化作九支利箭破空射来，每支箭尾都拴着青蚨女的三魂七魄。
　　
　　“天地玄宗...“我咬破舌尖血染剑锋，铜钱剑劈向梳子。剑身触到梳齿的刹那，整座神庙突然翻转。我们跌入青铜浇铸的祭坛底部，九尊饕餮鼎中沸腾的尸油里，漂浮着龙虎山弟子的道冠——最近那顶还沾着2023年新款发胶！
　　
　　男童的笑声从鼎中传来：“这道菜叫'***'...“鼎盖突然掀飞，滚烫的尸油化作九条火龙扑来。林小婉甩出金蚕蛊，蛊虫吐丝结成天罗网。火焰触到蚕丝竟发出婴儿啼哭，每条火龙里都裹着个青蚨女怨灵。最骇人的是，这些怨灵手中都握着半块阴阳鱼佩，与我怀中的碎片产生共鸣。
　　
　　我趁机摸出阴阳鱼佩按在祭坛中央，玉佩突然幻化成太极图。地面裂开的缝隙里爬出条双头巨蟒，每颗头都长着玄尘师叔的脸！巨蟒的鳞片间粘着符纸，仔细看竟是历代天师的手抄度牒——最新那张赫然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你们龙虎山挺会养宠物啊。“我甩出墨斗线缠住蛇颈，线绳上的北斗纹烙得鳞片滋滋作响。林小婉突然跃上蛇头，苗疆刺青化作银针插入七寸。巨蟒惨叫翻滚间，蛇腹裂开个血洞，掉出个青铜匣——匣内竟是太爷爷的日记残页！泛黄的宣纸上写着：“丙申年七月初七，与巫真定契于九嶷山...“
　　
　　男童突然从血洞钻出，青铜牙咬向林小婉咽喉。我掷出五帝钱打偏他的头，钱币嵌入祭坛化作卦象：“泽雷随“。整座神庙开始震动，九尊饕餮鼎突然开口诵经，诵的却是《青蚨饲魔录》的残章。鼎身浮雕的饕餮纹活了过来，大口吞噬着空中飘散的魂魄。
　　
　　“乾三连！“我脚踏天罡步，铜钱剑引动雷光劈向男童。他脖颈的天师印突然炸开，里面爬出只脸盆大的尸蚕王。蚕王吐丝缠住雷光，竟将天雷炼成柄青铜剑！剑身上的云雷纹突然扭曲，化作苗疆古文字“噬魂“。
　　
　　林小婉突然割破手腕，血染的金蚕蛊茧迸发青光。蚕茧中伸出只婴儿手，指尖点在青铜剑上。剑身浮现出《盘瓠经》中失传的“破蛊诀“，每个文字都由金蚕丝编织而成。男童见状尖啸，青铜牙突然离体飞射，每颗牙都化作带毒的傩戏面具。面具的眼眶里爬出尸蚕，蚕嘴里叼着柳氏的头发。
　　
　　“你们九嶷山美容院挺野啊！“我甩出道袍兜住毒牙，布料瞬间腐蚀成网。林小婉趁机将破蛊诀印在祭坛，地面突然伸出无数鬼手抓住男童。那些鬼手的手腕上，全戴着龙虎山弟子的青玉镯！
　　
　　男童怀中的璇玑仪突然炸裂，表盘里掉出半卷帛书——正是玄尘当年偷走的《正一盟威经》残卷！帛书展开的刹那，我们被吸进经卷幻境。只见年轻的玄尘正在与巫真女尸对饮，两人脚边躺着具打开的青铜椁——棺内竟是我太爷爷的尸身！女尸手中的玉杖突然指向幻境外：“看够了吗？“杖尖射出的青光中，三百年前的太爷爷突然转头，与我们四目相对！
　　
　　我们跌回现实时，神庙正在坍塌。男童的残躯化作青烟，在空中凝成个“二“字。林小婉捡起地上的青铜牙，牙根处刻着细小的卦象：“地水师“。那些牙齿突然在她掌心融化，渗入苗疆刺青，在她手臂上形成新的图腾——正是九嶷山第二劫的地图！
　　
　　山风送来隐约的铜铃声，九嶷山深处亮起盏人皮灯笼。灯笼上浮现出血字：“第二劫：蛊神娶亲“。更诡异的是，灯笼骨架竟是用太爷爷的桃木剑拼接而成，剑柄上还缠着当年柳氏的嫁衣碎片。
　　
　　林小婉突然踉跄扶住祭坛残柱，她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金蚕蛊茧裂开道缝隙，里面传出婴儿的呓语：“阿爹...阿娘...“我怀中的阴阳鱼佩突然发烫，玉佩背面浮现出玄尘的血书：“子时三刻，蛊神崖头，以青蚨女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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