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阅读

字:
关灯 护眼
二三阅读 > 明末隐龙 > 稚子执笔破迂谈

稚子执笔破迂谈

稚子执笔破迂谈 (第1/2页)

重庆府衙前的校场被早春的薄阳镀上层金辉,千余百姓攥着磨边的草绳凳围坐,粗布衫上还沾着晨露打湿的泥星。林宇立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玄色官服袖口的齿轮银绣在风中微颤——三日前他贴出告示,要在此宣讲「开蒙义学」之策,此刻台下攒动的人头里,既有挑夫鞋匠,也有鬓角染霜的老农。
  
  人群中突然有人举起布满裂口的手,声音里带着疑虑:“林大人,告示上说‘孩童入学,家长需守新规’,莫不是要把娃娃关在学堂,不让帮家里干活?俺们庄稼人没了帮手,日子可咋过?”此言一出,周围百姓纷纷点头,几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脸上也露出担忧之色。
  
  林宇抬手示意安静,目光扫过发问的老农,沉声道:“这位大哥,这是天大的误会!”他从案上拿起一张告示,字迹被风吹得微微卷起,“告示上写的‘守新规’,一是保证孩童每日有三时辰在学堂,其余时间仍可帮家里做活;二是禁止打骂劝学的夫子——若有人因孩子读书打骂先生,才会按律处置。”他顿了顿,指向校场外挑着菜筐路过的少年,“就像王家小子,白天在学堂识字,傍晚帮着家里卖菜,两不耽误!”
  
  前排的王铁匠猛地一拍大腿,震得腰间悬挂的铁钳叮当作响。“原来如此!”他黝黑的脸上笑出层层褶皱,转头冲身后的妻子喊道,“孩他娘,这下不用愁二柱的活路了!白天让他去学堂,晚上跟着我打铁!”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恍然惊叹,几个正在编织竹筐的妇人停下手中动作,交头接耳的低语声里满是惊喜。
  
  卖茶汤的王婆子扯着嗓子喊:“林大人呐!俺家栓子在城西织坊当学徒,掌柜上个月训话时说得明白,能认得账本上的字,月钱就能多吊半文。可咱们这十里八乡连个私塾影子都瞧不见,娃娃们每日摸的不是梭子就是锄把,总不能指望学堂从地缝里钻出来吧?”她鬓角的白发被风吹乱,手里紧紧攥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沿还沾着昨夜熬茶的茶渍。
  
  “好问题!”林宇猛地展开手中卷轴,桑皮纸上用朱笔写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八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边缘的朱砂印在阳光下透着暖意,“府衙已从商税中拨出专款,在各乡修建校舍。”他指向校场角落堆放的青砖木料,“这些建材,都是用码头关税采买的。至于夫子,会从各地选拔通文理、懂实务的能人,由官府发俸。”
  
  校场后方,几个挑夫放下肩头的扁担,围聚在木料堆旁。为首的赵三用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青砖,喉头滚动咽下唾沫:“乖乖,这砖摸着扎实,盖出来的学堂能经住百年风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却又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年突然从母亲身后探出头,大声喊道:“爹!我要第一个进新学堂!”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有个年轻汉子挠着头问:“可娃儿们读书用的笔墨纸砚……”
  
  “工坊会定期送来粗麻纸、木炭笔,足够孩子们练习!”林宇双掌重重拍在斑驳的长桌上,震得几枚铜钱叮当作响,“瞧见这红漆匣子了吗?里头藏着狼毫笔、洒金笺,还有从泉州港运来的徽墨!哪家娃娃能背熟《算学启蒙》,或是画出工坊水车构造图——”他忽然俯身,指尖挑起角落里孩童画的歪扭水车,在众人眼前晃了晃,“不仅能抱走整套文房四宝,还能跟着匠师进工坊开眼界!听说上月学徒刻的榫卯,都用上新修的石桥啦!”
  
  此话如同一把火点燃了沉寂的干柴。织布的张寡妇颤抖着解开衣襟,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女儿绣了半月才换来的几枚铜钱:“这些钱,我捐给学堂!只要囡囡能读书,再苦再累都值!”瞎眼的老猎户摸索着将孙子往前推,浑浊的独眼里闪着泪光:“娃,去,去学堂念书,替爷爷看看这外面的世界……”
  
  人群中响起恍然大悟的议论声,突然有个声音喊道:“不对啊!李秀才前些日子说,这告示上写着要把孩子关到十六岁,还得每家交一石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西北角的三个读书人。
  
  校场气氛瞬间凝固,百姓们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西北角的瘦脸秀才李长卿。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藏在宽袖里的手微微发颤,却强作镇定地甩了甩发皱的儒衫:“这……这定是奸人故意曲解!”
  
  “李长卿,你还要狡辩!”人群中挤出来个戴瓜皮帽的账房先生,他抖开怀中泛黄的告示抄本,墨迹被手指捏得模糊,“三日前你在城隍庙,明明指着告示上‘守新规’三字,硬说成‘禁出户’!”话音未落,前排的王铁匠抄起腰间的铁锤,铁柄撞在草绳凳上发出闷响:“老子就说怎么越听越不对劲!敢情这些天你在各村嚼舌根,就是要断了咱孩子的活路!”
  
  校场后方的挑夫们将扁担重重杵在地上,整齐的“咚”声如同战鼓。为首的赵三撸起袖子,露出臂上狰狞的伤疤:“上个月你去渡口,骗船工说读书识字会遭天谴,害得张家小子被他爹打断两根肋骨!现在还有脸站在这?”人群如煮沸的汤锅般骚动起来,几个妇人护着孩子往前挤,孩童手中的树枝在空气中划出愤怒的弧线。
  
  李长卿踉跄着后退,袍角扫过石阶上的青苔,突然被个竹筐绊倒。他慌乱中抓住身旁书生的衣袖,两人一同跌坐在募捐箱旁,箱中百姓刚捐的铜钱哗啦洒出。这场景彻底点燃了怒火,卖豆腐的张大伯抄起扁担横扫,将三人围在角落:“把话说清楚!是谁教你篡改告示?”
  
  “我等披肝沥胆数十载,恪守三纲五常之根本,秉承天地君亲师之大义!自圣人立言垂范,纲常便是维系社稷的梁柱、安定黎民的圭臬。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唯有坚守这千年传承的世道纲常,方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年轻书生涨红着脸叫嚷,发冠歪斜地挂在发髻上,“庶民一旦识字,必生僭越之心。田间垄亩的泥腿子若识得经史子集,便要质疑"劳心者治人"的天经地义;市井街巷的贩夫走卒若通了律法典章,岂会甘心受"士农工商"的千年桎梏?更遑论那些目不识丁的妇人孺子,若让她们读懂了《女诫》里的三从四德,知晓文字背后竟藏着这般乾坤颠倒的门道,岂不是要掀翻这维系千年的礼法根基?”他的辩解被此起彼伏的唾骂淹没。瞎眼老妪摸索着向前,浑浊的眼眶里淌着泪:“我老婆子省吃俭用,就盼着孙子能读书明理。你却四处造谣,说学堂是吃人的魔窟……”她颤抖着举起拐杖,狠狠砸在石阶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极品全能学生 凌天战尊 御用兵王 帝霸 开局奖励一亿条命 大融合系统 冷情帝少,轻轻亲 妖龙古帝 宠妃难为:皇上,娘娘今晚不侍寝 仙王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