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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骨声寒

刮骨声寒 (第1/2页)

北京,紫禁城,文渊阁。
  
  深秋的风裹挟着寒意,穿过雕花窗棂,吹得满室烛火摇曳不定。一份份加急奏章如同沉重的雪片,堆满了首辅温体仁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他枯瘦的手指,正捏着其中两份墨迹犹新、措辞却截然相反的奏章。
  
  一份来自成都府,落款是“四川巡抚陈茂”(实际由周师爷临摹代笔),字迹略显虚浮,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泣血控诉的悲愤:
  
  “……臣泣血顿首!逆贼林宇,拥兵自重,目无朝廷法度,祸乱川渝之心昭然若揭!其悍然兵围成都府城,炮指抚衙,公然扬言取臣项上人头!此等悖逆狂言,形同谋反!更兼其纵兵屠戮无辜,构陷忠良,指使爪牙毒害新军将士数百,嫁祸于臣,其心可诛!臣身受皇恩,守土有责,虽万死不敢辞!然林贼势大,兵锋凶悍,成都危在旦夕!臣冒死上奏,伏乞陛下洞察秋毫,速发天兵,剿灭此獠,以**法,以安民心!四川巡抚陈茂泣血拜表!”
  
  另一份则来自重庆府,落款是“钦命川东整饬兵备、兼理粮饷林宇”,字迹刚劲峻峭,力透纸背:
  
  “臣林宇谨奏:四川巡抚陈茂,身受国恩,不思报效,反行巨奸大恶!其贪渎盐茶税银,数额之巨,骇人听闻;勾结‘黑水’匪类,豢养死士,祸乱地方;更丧心病狂,指使心腹‘疤脸刘’投毒新军大营,致数百忠勇将士无辜殒命,涂山工坊亦遭其煽动暴民袭击,死伤枕籍!人证(张二狗、疤脸刘部分口供节录)、物证(毒药残渣、缴获‘黑水’信物)确凿,铁案如山!陈茂见事败露,竟欲焚毁府库账册灭迹,其师爷周福已被按察使衙门当场擒获!臣为整肃军纪,震慑宵小,不得已兵临成都府外,引而不发,只为锁拿首恶,明正典刑!此乃肃清地方、整饬吏治之雷霆手段,非为私怨,实为社稷!恳请陛下明鉴,速下明旨,锁拿陈茂入京问罪,以慰冤魂,以儆效尤!”
  
  温体仁缓缓放下奏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闪烁着阴鸷而冰冷的光芒。他拿起案上一枚温润的羊脂玉镇纸,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感受着玉石冰冷的触感。
  
  “好一个林宇……”温体仁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枯叶摩擦,“炮指省垣,囚其主官,还敢倒打一耙,如此跋扈,闻所未闻!”他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刻薄的弧度,眼神锐利地扫过下首垂手侍立的几位心腹门生,“陈茂固然是条老狗,死不足惜。可林宇此举,已非弹劾奸佞,实乃裂土割据之先兆!兵围省府,胁迫朝廷,此风绝不可长!若人人效仿,朝廷威严何在?纲常法度何在?”
  
  他猛地将镇纸重重按在陈茂那份奏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宇口口声声人证物证,焉知不是屈打成招,构陷栽赃?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名为整饬吏治,实则欲借机掌控全川军政大权!陛下若被其‘除奸’之名所惑,下旨锁拿陈茂,岂非正中其下怀?此例一开,天下督抚,人人自危!朝局必将大乱!”
  
  “恩师明鉴!”一名门生立刻躬身附和,语气愤慨,“林宇狼顾之相已显!其在新军之中,独断专行,排除异己,所行所为,早已逾越人臣本分!此次更悍然兴兵,炮指成都,此乃赤裸裸的挑衅朝廷!若朝廷不施以雷霆手段,恐川省不复为国家所有矣!”
  
  另一名门生也道:“陈抚台虽有失察之嫌,然林宇指控其‘勾结匪类’、‘投毒军营’,证据皆出自其手,难以尽信!且其擅自调兵围困省府,形同叛逆!当务之急,是勒令林宇即刻撤军,解除对成都之围,将其本人及一干‘人证’押解进京,由三法司会审,方能查明真相!”
  
  温体仁微微颔首,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他拿起朱笔,在一张空白奏本上悬腕凝思片刻,随即笔走龙蛇,字迹老辣而充满力量:
  
  “臣温体仁泣血顿首:川省剧变,骇人听闻!林宇拥兵自重,不奉诏令,擅调大军围困省垣,炮指巡抚衙门,此乃形同叛逆!其虽罗列陈茂罪状,然证据皆由其一手炮制,屈打成招,构陷栽赃之嫌昭然若揭!陈茂纵有过失,亦当由朝廷法司明正典刑,岂容悍将私设公堂,以兵威凌迫?此例一开,国将不国!臣恳请陛下,速颁明旨:
  
  一、严令林宇即刻撤兵,解除对成都府之围,率其亲兵部属退守重庆府听参!
  
  二、命其将所获‘人犯’张二狗、疤脸刘,及其所谓‘证据’,连同自辩本章,一并密封,由四川按察使派员押解进京,交付三法司彻查!
  
  三、敕令四川都指挥使司,严密监视林宇所部动向,若其抗旨不遵,或再有不轨之举,可相机行事,以雷霆手段镇压,以儆效尤!
  
  值此多事之秋,当以稳定为要。林宇跋扈,实乃心腹大患,万不可因其‘除奸’之名而姑息养奸,致令藩镇坐大,祸乱朝纲!伏惟圣裁!”
  
  笔锋落下最后一个字,力透纸背。温体仁轻轻吹干墨迹,将奏本合上,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阴冷。他深知崇祯帝最忌讳的便是武将跋扈、藩镇割据。林宇兵围成都之举,无论初衷如何,在皇帝眼中,已然触碰了那条最敏感的红线。他要做的,就是把这“叛逆”的标签,死死地钉在林宇身上!
  
  三十里驿,玄甲军阵。
  
  细密的冷雨依旧飘洒,浸湿了冰冷的甲胄和燧发枪管。五百精锐如同沉默的礁石,矗立在泥泞的开阔地上,纹丝不动。炮口依旧森然指向远方成都府城楼,那份无形的压迫感,经过一夜的发酵,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让整座城池都透不过气来。
  
  一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破雨幕,直奔军阵核心。马上的传令兵浑身湿透,脸上却带着长途奔袭的疲惫和一丝肃然,他高举着一份密封的、盖着鲜红帅印的军令,冲到勒马立于阵前的赵猛面前,嘶声喊道:
  
  “赵将军!大帅急令!”
  
  赵猛一把抓过军令,撕开火漆封印,迅速展开。当看清上面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和内容时,他那张因守夜和仇恨而显得更加凶悍的脸上,肌肉猛地抽动了一下,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不甘与疑惑!
  
  “撤兵?!”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压抑,如同受伤猛兽的咆哮。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远方那座在雨雾中轮廓模糊的城池,握着军令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暴起。营中弟兄们惨死的景象,柱子断臂时的痛呼,陈茂老狗那张阴鸷的脸,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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