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迷雾重重 (第2/2页)
任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忿,“小的一直都是知道苏班头在外面有不干净的生意能够赚到大钱。小的当时也是财迷心窍,想要跟着苏班头分上一笔,可是苏班头却从来都没有带我入过这一行,只是偶尔会吩咐我去帮他做一些杂事。像真正要紧的事……他、他从来只跟上头单线联系!小人……小人最多就是……就是看看人、递递信儿……且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信件当中的内容……”
他似乎想到什么,急切地补充:“那假山密室!对!运河河堤凉亭假山后那个!是小人多年得到苏班头的一些信任后,苏班头才分派我去看守、送饭、有时……有时那个……的地方……但那些女子从哪来的、卖给什么人、钱去哪了……小的……小的真的摸不着边啊大人!”
“至于衙门里……”任山眼神恐惧地瞟了薛煌一眼,又飞快低下头,“除了苏班头……好像……好像还有……但具体是谁,苏班头口风严得很,从不说破……但小人…小人猜测……一定有位份不小的官爷在里头!不然……不然那些买卖不会这么稳当!……”
说这话的时候,任山的眼睛四处乱瞟小心翼翼,生怕被周围的人听见,落得和苏和一样被毒死在大牢里的下场,可是现在若不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他又害怕变成和月娇奴一样,浑身没有一块好皮的下场。
他这样底层的人生来就是命贱。一步行差踏错就没有再重头再来的机会。
他竹筒倒豆子般,几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鸡零狗碎都吐了出来,反复强调自己只是底层小喽啰,核心机密半点不知。
薛煌静静听着,眼中寒光闪烁。任山的供词,佐证了云娘的线索,也勾勒出了苏和与月娇奴的层级,但最关键的那根线——幕后的保护伞和真正的组织者——依旧隐在重重的迷雾之后。
月娇奴的沉默和任山的无知,仍然让这整桩案件迷雾重重。
“至于绑架昙花姑娘这件事真的就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昙花姑娘生的实在是貌美小人想着若将这个姑娘卖给上级,说不定还能够多分我几两银子。也能够更一步的进入他们的核心阶层,不要让他们一直吃肉,而我喝汤都是淡的。”
“可是谁也没曾想,小人的运气就这么的差。可是人既然已经被我掳走了,我又害怕昙花姑娘被放出来之后到衙门告我的状,我只能先将她藏在假山的密室当中。然后越想越觉得委屈,便趁着醉意将昙花姑娘给……”
“大人,我虽然做的是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是我做的这些事情还罪不至此,还请大人能够给我留一条生路……”
任山眼中恐惧,不停的将头磕在铺满稻草的地面上,嘴里一直嘟囔着“饶他一命”这样的话。
薛煌的目光又移向刑架上只剩一口气的月娇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着那垂死挣扎的身影轻声道,“至于你……既然骨头够硬,那游戏……我们慢慢玩。”
他转向狱卒,声音冷酷,“把人拖下去,用最好的药,吊着她的命,别让她死了。”
陆棉棉看着月娇奴被影卫粗鲁拖走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如烂泥般的任山,心头一片沉重。线索看似推进了,触及到的却只是冰山最表层腐朽的一角。
那深藏在水面下的黑暗,依然庞大得令人窒息。
薛煌走到门口,停步,并未回头,声音低沉传来,“你还在原地里傻愣着干什么?你觉得牢房中的味道好闻不成?跟上。”
陆棉棉连忙收敛心神,压下胃中的不适和心头的压抑,快步跟了上去。手腕上那串冰凉的碎金子手链在走动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其中一颗,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传来一丝细微的痛感。
回到薛宅,陆棉棉带着几个影卫要到暗室当中将如实交代的云娘放出来,可没曾想一直疯疯癫癫的昙花却突然变得清醒,而且还要主动交代她所知道的事情,她说她知道的事情一定能够帮助他们破开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