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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弃卒保车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弃卒保车 (第1/2页)

1、
  
  湖跺交警大队7楼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沉压在廖得水的脊梁上。他枯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面如金纸,双颊深陷,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竟比墙上那幅狰狞的钟馗画像还要阴森可怖几分。
  
  与祝一凡在东湖的遭遇,几乎榨干了他的元气。若非最后关头使出能量转移的秘法,此刻他早已是双湖湖底的淤泥。
  
  “祝一凡,你这个灾星!你小子一来这交警队,老子就像被掐了脖子的瘟鸡,处处掣肘,赔了夫人又折兵,连媛媛都…”廖得水面皮涨红又刷地褪成死黑,瞬息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喉间涌上一股腥甜,被他狠狠咽下。
  
  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的霓虹次第点亮,却丝毫照不进他心底那片冻僵的寒潭。来自各方的压力如冰冷的巨蟒,层层缠绕收紧,勒得他几近窒息。尤其是前日那步臭棋——在祁青红和崔媛媛的步步紧逼下,他亲手导演了崔媛媛的重创,也彻底引爆了张得祥这座沉默的火山。
  
  与昔日靠山反目,意味着他苦心经营的堤坝裂开了一道致命豁口,滔天洪水正蓄势待溃。他感到自己正坐在一张铺满针毡的椅子上,每一秒都是漫长的凌迟。就在这时,浑浊的眼球捕捉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祝一凡,风尘仆仆,步履却异常坚定地踏入了大楼。
  
  2、
  
  妈的,既生凡,何生水!
  
  一股不祥的预感激电般攫住心脏,他几乎是弹跳起来,踉跄扑到窗边,指甲抠着窗缝,死死盯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仿佛看到了索命的无常。他猛地抓起内线电话,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铁皮:“立刻!叫庞彪滚过来!迟一秒我剁了你们喂鱼!”
  
  片刻,大汗淋漓的庞彪出现在门口。那张标志性的白净大脸,因刚刚去掉“代”字、正式荣升教导员而泛着一层新官上任的微光。他低头垂手,姿态恭谨:“廖党委,您找我?”
  
  “去看看!”廖得水焦灼地挥手,如同驱赶恼人的蝇蚋,“祝一凡那小子,在捣什么鬼?给我盯死了!”
  
  庞彪脸上的恭敬瞬间凝固,一丝淬火的愠色在眼底疾闪而过:“去看看?谁去看看?‘老庞’、‘庞教导’,哪一个不比这呼狗似的语气强?”他感到那点新得的体面,正被这三个轻慢的字眼狠狠踩进泥泞里。
  
  见他杵着不动,廖得水焦躁地一撩额前油腻的长发:“老白,你杵着发瘟呢?傻了?”
  
  “老白?!”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庞彪的耳膜。一瞬间,问候廖家祖宗十八代的污言秽语如岩浆般冲涌至舌尖。他脖颈青筋暴凸,面颊血色尽褪,比天生的白脸更显惨白。千钧一发之际,他硬生生将那口恶气咽回肚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却带着压抑的颤抖:“是,廖党委。我这就去。另外…”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澄清,“我姓庞,不姓白。”
  
  “哦?哦!好,”廖得水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神依旧钉死在楼下,“知道了,老白!快去!”
  
  庞彪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被这句魔咒般的“老白”直接送下七楼,化作楼下花坛里一滩模糊的污迹。他扶住门框稳住心神,强忍着滔天的屈辱与怒火,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囚笼。
  
  廖得水嘴角牵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庞彪那强忍屈辱、几欲噬人的眼神还在脑中晃动,但这微末的插曲已被更沉重的危机碾得粉碎。来自各方的冰冷巨蟒越缠越紧,崔媛媛这头失控的“疯牛”和他亲手点燃的张得祥火山,已将他逼至悬崖边缘。更致命的是,一份关于他在崔媛媛事件中存在重大失察与违规操作嫌疑的内部审查报告,已悄然递至某个足以定他生死的位置。
  
  这一招极狠。停职审查的阴影,如同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寒气侵骨。就在他感到灵魂正被铺满淬毒针毡的座椅凌迟时,秘书的内线电话带着异样的谨慎响起:“廖党委,费青云董事长到了,说有急事找您。”
  
  廖得水浑浊的眼球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费青云,关山的人?!这时辰,这身份…是来收编我了吧?”他喉头滚动,强行咽下那股熟悉的腥甜。几乎是踉跄着扑回窗边,扒着窗缝死死盯住楼下:不见祝一凡,但费青云的出现,比无常索命更令他心惊肉跳。他猛地抓起话筒,嘶哑的嗓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快!快请…请他进来!”
  
  片刻,厚重的木门无声滑开。
  
  费青云踱了进来,身形瘦削,步履却异常沉稳,定制皮鞋敲击光洁地板的轻响,如同倒计时的鼓点。熨帖的唐装,袖扣在顶灯下泛着冷硬的光。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鹰隼般的眼,沉淀着深不见底的城府和洞悉一切的冷冽。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扫过廖得水惨白的脸,嘴角似有若无地向下撇了一下。“廖党委,”费青云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刮擦般的质感,穿透凝滞的空气,“气色不太好啊?近来压力不小吧?也对,跟张得祥的人,东湖一挖,心情怕是要跟着湖底淤泥一起翻腾了吧…”他拉开对面椅子坐下,姿态松弛,无形的压迫感却弥漫开来。
  
  廖得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费先生百忙之中亲临,是…有关…新的指示?”声音干涩嘶哑,一语双关。
  
  “哦,不傻嘛!只是有些高看自己。”费青云一怔,仿佛才想起正事,从公文包抽出一份薄如蝉翼却重逾千斤的文件,随意推到廖得水面前。“老廖,看看这个,你或许会感兴趣。”身体微倾,目光如手术刀精准刺向廖得水,“一份直达大市局的检举材料。关于市局某位高级警官在近期系列事件中,涉嫌严重渎职、滥用职权,甚至可能牵涉…嗯,还有高层定向清除的初步审查建议。建议停职审查,暂时隔离,等待深入调查!程序清晰,板上钉钉。”
  
  “归墟之灵又如何?离了这个位子,断了能量供给,迟早被张得祥和他身后的归墟副本蚕食殆尽,沦为丧家之犬…”
  
  费青云嘴角轻蔑一笑。
  
  文件封面上冰冷的铅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廖得水瞳孔剧震。血液轰然冲上头顶又瞬间退潮,四肢冰凉如坠冰窟。冷汗顺着额角涔涔而下。“青云!不…费先生!这是有人搞我!”他猛地站起,双手撑桌,身体因激动而剧颤,声音拔高到嘶吼,“我对关山大人、对归墟忠心耿耿!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崔媛媛是自己找死!老张…张得祥那是污蔑!是在鬼市搞窝里斗!你们怎么不拦着?!”
  
  “廖哥,”费青云抬手虚按,眼神平静得骇人,“坐下说话。组织程序讲究证据链。现在,”指尖点了点文件,“证据链完整,指向性强啊。尤其是一些关键节点的监控莫名蒸发,张得祥那边的线索又具体得可怕…归墟副本的手笔吧?呵呵,名不正言不顺,你懂得。实话讲,这份报告递上去,过会阻力不大。关山大人…也很难插手。”语气平淡,字字诛心。
  
  廖得水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颓然跌坐椅中,面如死灰。他知道,费青云所言非虚。苦心经营的堤坝,缺口正被洪水撕扯扩大。
  
  “费先生!我可是您的人!潜伏在张得祥那边多年,一直没忘初衷!您得救命!”廖得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与乞怜,身体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跪下去,“哪怕看在…看在我伺候费氏多年的情分上!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眼中燃起最后一丝绝望的火苗,死死锁住费青云深不可测的脸。
  
  费青云没有立刻回应。慢条斯理地掏出烟盒,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灰白的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锐利的轮廓。透过烟雾,他审视着眼前这个曾经跋扈、如今狼狈的“廖党委”。“情分?”他嘴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一丝玩味的冷峭,“廖得水,你我心知肚明。对我而言,情分远不如价值实在。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出手的筹码?”
  
  他优雅地弹了弹烟灰,动作冷酷。
  
  廖得水一抖额前湿黏的长发,呼吸急促,心脏狂擂:“价值?我有!费先生您说!只要是我廖得水能做到的,赴汤蹈火…”
  
  “稍安勿躁,你的麻烦还没到绝路。”费青云捕捉到他眼中的急切,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毒蛇吐信般阴冷,“老廖,湖跺这潭水浑得很。但再浑,也得有人知道底在哪儿。有些不该浮上来的东西,就得让它永远沉下去。尤其是…关于聂风云回归前后那些惹是生非的风言风语,还有钱鹏那份供词引出的调查线头,必须降温!该模糊的模糊,该断的…断得干干净净!不能再牵扯更多人,懂吗?”
  
  廖得水点头如捣蒜:“懂!懂!我一定全力配合!把影响压到最小!”
  
  “第二,”费青云眼神陡然锐利如刀,直刺廖得水眼底深处,“那个上蹿下跳的祝一凡,和他手里那些不该有的东西,必须解决。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收拾干净。看着他,必要时…引导他,让他把注意力放在‘该放’的地方。如果他非要往不该挖的深处刨…”他停顿,吸了口烟,缓缓吐出,“那就让他亲身体会一下,湖跺交警的规矩是什么。有些坑,跳下去,就再也别想爬上来。”
  
  廖得水浑身一凛,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费青云的意思再赤裸不过:清理痕迹,操控舆论,必要时对祝一凡——灭口!
  
  “费先生,没问题!这小子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廖得水喉头发紧,衬衫再次被冷汗浸透,“可这小子滑得很,而且他手里的东西…恐怕会威胁到归墟大人…”
  
  “那是你的问题。”费青云冷冷截断,“我只问结果。事情办妥了,这份停职审查报告…”他用两根手指夹起文件,在廖得水眼前晃了晃,“我可以让它烂在流程迷宫里。办砸了…”随手将文件扔回桌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它就是砸开市局纪委大门的第一块砖。张得祥?归墟副本?谁也救不了你。”
  
  巨大的恐惧与同样巨大的诱惑同时扼住了廖得水的咽喉。他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声道:“我懂!费先生!我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让您失望!”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丝被逼到绝路的凶狠。
  
  费青云这才微微颔首,锐利的目光扫过廖得水,带着审视与警告:“记住你今日的话。情分这东西,用一次,薄一分。下次再坐到我面前,恐怕就不是一份文件这么简单了。看看张得祥的下场,就是镜子…”他站起身,掸了掸唐装袖口。
  
  “是!是!多谢先生!您和费刚先生对我恩同再造!没齿难忘!”廖得水慌忙起身,腰弯得几乎折断。
  
  呸!那个死鬼废物,也配与我费青云相提并论?!费青云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门口,步履沉稳。行至门边,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对了,那位庞教导员,心思活络,是个能用的。善待着点,别冷了下面人的心。”说完,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光影里。
  
  办公室门轻轻合拢。
  
  “妈的,狐假虎威的狗东西!”廖得水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烂泥般瘫回椅子,大口喘息。冷汗已湿透重衫。他看着桌上那份催命符般的文件,回味着费青云冷酷的交锋与最后那句关于庞彪的“提醒”,眼中的狂喜渐渐被更深沉的疲惫、恐惧,以及一种被彻底捏住命门、不得不俯首听命的屈辱所淹没。
  
  张得祥的反扑凶猛异常,他刚侥幸躲过一劫。现在看,这位前主子也已触怒关山与真正的归墟,命悬一线。瞬息之间,廖得水做出了抉择:将自己更深地绑上关山为船长、费青云掌舵的贼船,驶向未知的深渊。这选择是生路还是绝路?管他娘的!
  
  他猛地抽了抽鼻子,只觉那空气中的铅块似乎又沉重了几分。
  
  3、
  
  屈辱、恐惧、求生的本能以及对祝一凡刻骨的恨意,在廖得水胸中翻搅沸腾,如同滚烫的毒液。费青云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敲骨吸髓的索取,特别是最后那句看似提醒实则警告的关于庞彪的话,像无数根钢针扎在他最敏感的神经上。
  
  凭什么?!凭什么他廖得水要被如此拿捏?被祝一凡重创,被张得祥遗弃,现在又被费青云当狗一样使唤、威胁!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凌乱的桌面,一张边缘微卷的照片刺入眼帘。那是他安插的眼线偷拍的照片上,祝一凡正与一个温婉的女子在街角咖啡馆外说话,女子侧脸线条柔和,眉眼间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粹,正是关青禾。
  
  费青云之前言语间流露出的、对这位“未婚妻”的某种微妙态度,此刻化作疯狂的催化剂。一个扭曲而残忍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菌,瞬间占据了他全部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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