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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弦之后

断弦之后 (第1/2页)

那道雨夜之后勉强搭建起来的脆弱桥梁,并未能引渡苏予锦回到曾经的彼岸。南乔的努力是真实的,日间托老所的安排也的确让家里白天的空气得以流通,但有些东西,碎裂了就是碎裂了。苏予锦心中的火,在那场争吵和那一巴掌之后,似乎彻底熄灭了,只余下冰冷的灰烬。
  
  她不再试图去修复与南乔的关系,也不再对婆婆抱有任何期待。她接受了一个残酷而清醒的现实,这段婚姻,为了米豆,她离不了;但为了自己,她也过不好了。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在婚姻的躯壳里,为自己划出一块尽可能不受侵扰的领地。
  
  她开始了一种“精准隔离”的生活。
  
  对婆婆,她彻底放下了儿媳的责任和情感投入。婆婆明天在家,是安好还是情绪低落,她不再过问;婆婆絮絮叨叨的抱怨或偶尔试探的呼唤,她充耳不闻,仿佛那是一段与己无关的背景噪音。餐桌上,她只准备自己和米豆的饭菜,南乔和婆婆的,由南乔自己解决。起初,婆婆还会因她的冷漠而哭闹,但苏予锦就像一堵没有回声的墙,无论对面如何风雨,她都岿然不动。久而久之,婆婆似乎也明白,这个儿媳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投射情绪和依赖的对象,转而更加紧紧地抓住儿子南乔。
  
  南乔夹在中间,更加疲惫。他试图跟苏予锦沟通,想打破这种冰冷的僵局。“予锦,妈她今天……”他刚开口,苏予锦就会抬起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南乔,那是你母亲,你自己处理就好。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
  
  她的语气没有怨恨,没有嘲讽,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淡然。这种淡然,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让南乔感到无力。他意识到,苏予锦并非在赌气,她是真的,从情感上,将他和他的母亲,从她的世界里剥离了出去。
  
  苏予锦的生活重心,清晰地划分为两部分:工作和米豆。
  
  在“童心港湾”,她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她主持的家庭情绪支持小组越来越有名气,许多迷茫的父母在这里找到了理解和方向。她将从自己破碎婚姻中汲取的痛楚与思考,转化成共情与智慧,去滋养那些同样在困境中挣扎的家庭。工作成了她价值的证明,是她逃离家庭压抑的避难所,也是她维持精神不垮塌的支柱。
  
  回到家,她的全部柔情都给了米豆。她耐心辅导他功课,陪他阅读,听他讲述学校的趣事,周末带他去公园、博物馆,尽力为他营造一个充满爱和关注的小环境。她敏锐地察觉到米豆的沉默和不安,于是更加注意自己的情绪,从不将夫妻间的冰冷暴露在孩子面前。她在米豆面前,会和南乔进行必要的、关于孩子的交流,语气平和,像一对只是为了共同育儿目标而合作的伙伴。
  
  这种“合作”,是他们婚姻仅存的实质。
  
  夜晚,他们依旧同床,但中间仿佛隔着无形的楚河汉界。没有触碰,没有交流,连呼吸都显得克制。这个家,成了一个功能性的场所:吃饭,睡觉,照顾孩子。情感交流的渠道被彻底关闭。
  
  苏予锦的身体不再继续消瘦,但也没有恢复往日的丰润,维持着一种清减的、带着韧劲的状态。她开始给自己买新衣服,不再是以前为了方便照顾家庭的宽松款式,而是剪裁利落、能衬托出她专业气质的着装。她甚至报了一个瑜伽班,每周固定时间去流汗、放空。她像是在精心打理一座花园,而这座花园里,只种植她自己和她的孩子。
  
  外人看来,或许觉得这个家终于“稳定”了下来。南乔工作稳定,婆婆得到了安置,苏予锦事业有成,孩子健康成长。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无孔不入的、精致的冷漠。
  
  有一天,南乔看着苏予锦在阳台给几盆新买的绿植浇水,夕阳给她清瘦的侧影镀上一层柔光,她神情专注,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平和。那一刻,南乔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哀。他宁愿她哭,她闹,她指责,至少那证明她还在意。而现在这种彻底的、事不关己的平静,仿佛在告诉他,他以及他们这段婚姻,在她心里,已经死了。
  
  可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他知道,是自己和那个无法摆脱的原生家庭泥沼,亲手将她推到了这一步。
  
  苏予锦偶尔也会在深夜里,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感到一阵刻骨的孤独。但这种孤独,远比之前那种被索取、被消耗、被忽视的窒息感要好。至少,在这孤独里,她是属于自己的。
  
  她守护着米豆,也守护着内心那片历经劫波、终于学会寸土必争的荒芜之地。婚姻的面目已然全非,但在这废墟之上,她以孩子为名,以自我为界,构建了一种带着悲凉底色的、新的秩序。路还很长,但她知道,她不会再让自己湮灭其中了。她像一株在断壁残垣中重新找到生长方向的植物,或许不再繁花似锦,但根系,却扎向了更深处,只为支撑自己,和需要她庇护的幼苗。
  
  时间像一条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河,载着这个功能健全却情感冻结的家,不紧不慢地向前流淌。米豆上了小学,那个曾经在父母争吵中惊恐万状的小男孩,渐渐长成了一个有些过于安静和观察入微的孩子。他习惯了妈妈的温柔坚定和爸爸的小心翼翼,也习惯了奶奶时而清晰时而糊涂的依赖,以及弥漫在家中的、那种无需言明的距离感。
  
  苏予锦的“童心港湾”项目取得了不小的成功,她撰写的关于家庭情绪管理的文章被多家媒体转载,甚至开始接到一些小型的讲座邀请。她不再是那个困在灶台与婆婆情绪之间的女人,她在专业的领域里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坐标和声音。这份成就感,像坚硬的铠甲,保护着她内里不曾真正愈合的伤口。
  
  南乔的事业也稳定上升,他努力承担着更多的家务和孩子的教育,试图用行动填补情感的鸿沟。他学会了熟练地准备早餐,处理米豆学校的大小事务,独自带母亲去医院复查。他不再试图用言语去融化苏予锦的坚冰,而是沉默地、近乎笨拙地,在她划定的界限外,做着一切他所能做的事。他给她买书,是她感兴趣的心理学领域的新著,她收了,道谢,然后放在书架上,看不出是否翻阅。他记得每一个与她、与米豆相关的纪念日,准备礼物,苏予锦的反应永远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疏离的礼貌。
  
  他们像两颗沿着固定轨道运行的行星,围绕着米豆这个太阳,维持着一种精确而冰冷的平衡。
  
  打破这种平衡的,是婆婆的间歇精神病复发。
  
  一个冬天的深夜,婆婆半夜里。拿着刀郎去去敲邻居家的门。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南乔和苏予锦。那一刻,所有的隔离和冷漠在突发状况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南乔惊慌失措的追过去,看几母亲拿着菜刀,正敲邻居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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