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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金兰之契

第三章 金兰之契 (第1/2页)

景和十一年,夏至。
  
  宫墙内外,暑气渐盛。蝉鸣聒噪,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更添几分沉闷。北三所的破败宫室,在烈日的炙烤下,蒸腾起一股混合着陈腐与燥热的难闻气味。然而,那堵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厚重宫墙边,曾经每日上演的隐秘交流,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自那场因《兵法概要》而起的风波,被神秘的徐嬷嬷化解后,慕容云泽便以不容置疑的决绝,暂时切断了与夏玉溪在墙洞边的直接联系。但这并非结束,而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扩散,潜入更幽暗、更不易察觉的水底。
  
  慕容云泽深知,李太监之流虽暂时被徐嬷嬷的威势震慑,但疑心已起,如同埋下的火种。他不能再让夏玉溪暴露在危险之下。同时,徐嬷嬷的出现,像一团巨大的谜雾笼罩在他心头。这位地位尊崇、与母亲沈妃有着隐秘联系的旧人,为何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是纯粹的故人之情,还是另有所图?他必须弄清楚。
  
  他开始像一头蛰伏的幼狼,在冷宫这片被遗忘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收集信息。他利用清扫庭院、去内务府领微薄份例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接近那些在北三所附近当差、年岁已高、或许知晓些陈年旧事的老宫人。他沉默寡言,眼神却异常专注,偶尔递上一块省下的、早已干硬的馒头,或是在他们被年轻太监欺辱时,默默帮上一把。滴水穿石,他的耐心和那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渐渐敲开了一些心防。
  
  一个曾在浣衣局当差、如今在北三所浆洗的老宫女,在一个闷热的午后,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告诉他:“七殿下…老奴记得,沈妃娘娘还在时,徐嬷嬷是常来常往的。她们是打小一处长大的手帕交,情分非同一般。娘娘性子刚烈,徐嬷嬷则沉稳周全…娘娘后来…唉,”老宫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徐嬷嬷暗地里没少流泪,也一直想帮衬殿下您。可这宫里…眼线太多,她自身也…不容易。这些年,她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偶尔寻些机会,悄悄送点东西进来,或是像上次那样…”
  
  慕容云泽静静地听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原来如此!母亲…那个在他记忆中早已模糊了面容的母亲,竟还有这样一位至交好友在深宫中记挂着她,记挂着他这个被厌弃的儿子!一股混杂着酸楚、温暖和更深沉悲哀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徐嬷嬷的援手,并非偶然,而是源于一份跨越生死、在权力倾轧中艰难维系的旧日情谊。这份认知,让他在冰冷的宫墙内,第一次感受到一丝来自血缘之外的、真实的暖意。
  
  与此同时,相府深闺之内,夏玉溪同样没有放弃。她无法再去墙边,心中的担忧和思念却与日俱增。她开始更加留意母亲与来访贵妇们的闲谈,竖起耳朵捕捉任何关于宫闱、关于徐嬷嬷的只言片语。
  
  一日午后,夏夫人与几位交好的诰命夫人品茗闲话,话题不知怎地转到了宫里的旧人旧事。一位夫人感叹道:“要说这宫里如今还念着旧情的,怕也只有静心苑那位徐嬷嬷了。当年沈妃那般境况,阖宫上下避之唯恐不及,也只有她,还敢暗中周济一二,这份情义,实在难得。”
  
  夏夫人闻言,也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敬意:“徐嬷嬷确实是个明白人,也是念旧情的。她侍奉太后多年,最是懂得规矩分寸,却也最是重情重义。可惜了沈妃…”
  
  夏玉溪在一旁安静地绣着花,闻言心中猛地一跳。她按捺住激动,装作天真好奇地抬头问道:“娘亲,那徐嬷嬷现在还会帮七皇子吗?七皇子好可怜呀。”
  
  夏夫人警觉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带着审视和一丝严厉:“溪儿!娘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再打听冷宫的事!更不许再往后院宫墙那边跑!那些事,不是你能过问的!”她顿了顿,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徐嬷嬷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小孩子家,莫要胡言乱语!”
  
  夏玉溪连忙低下头,做出委屈认错的模样,心中却已掀起波澜。母亲的话,侧面印证了徐嬷嬷与沈妃的深厚情谊,以及她如今在宫中虽无实权却地位超然的处境。这让她对那位神秘的嬷嬷多了几分信任,也稍稍安心了些。
  
  然而,无法直接联系慕容云泽的日子,如同被拉长的丝线,每一刻都充满煎熬。她担心他的伤势是否痊愈,担心他是否又挨了欺负,担心他独自一人如何熬过这深宫的酷暑寒冬。思念如同藤蔓,缠绕着她的心。
  
  一日,她在相府后花园散心,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棵靠近宫墙、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粗壮的枝桠虬结盘绕,其中一根尤为粗壮,竟顽强地越过了高耸的宫墙,探入了禁宫之内。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她强压住激动,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后,她像只灵巧的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爬上老槐树。树干粗粝,磨得她手心发红,她却浑然不觉。在靠近宫墙、枝叶最为浓密的一处,她发现了一个天然的树洞!洞口不大,但足以容纳一个小巧的油纸包。
  
  夏玉溪的心怦怦直跳。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写好的第一封信——用最简洁的字句报平安,询问他的近况——用防水的油纸仔细包好,又裹了一层不起眼的灰色粗布,然后轻轻塞进了那个隐秘的树洞。她不敢放太多东西,生怕被人发现。
  
  当夜,她几乎无法入睡,既期待又忐忑。次日午后,她再次爬上老槐树,颤抖着手探入树洞——里面空空如也!她的信被取走了!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她。她立刻又塞入新的信件和一些便于存放的果脯。
  
  很快,她也收到了回信。字迹起初还有些虚弱,但确确实实是慕容云泽的笔迹!他告诉她伤势已无大碍,徐嬷嬷暗中关照,李太监等人暂时不敢造次。他也知道了树洞的存在,并约定以此作为新的联络方式。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这条隐秘的通道,如同黑暗中的蛛丝,重新连接起了两颗在深宫与相府间遥遥相望的心。
  
  通信恢复了,但慕容云泽的信件内容,却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他的字迹,从最初的稚嫩虚浮,逐渐变得挺拔有力,笔锋间隐隐透出一股锐气。他不再仅仅与她分享读书的心得,或是抱怨宫中的苛待。他开始在信中询问一些看似不经意,实则深意暗藏的问题。
  
  “近日读史,见前朝夺嫡之惨烈,常感唏嘘。不知当朝诸皇子,可有贤名在外者?”他在一封信中这样写道。
  
  夏玉溪心中警铃微作,谨慎地回复:“皇子们尚在进学,贤愚未显。爹爹常说,立储乃国之根本,当慎之又慎。”
  
  又过了些时日,他的问题更加直接:“听闻大皇子已开始参与朝议,三皇子母族近来颇受重用。相爷于朝中举足轻重,不知…更看好哪位皇子?”
  
  这近乎赤裸的试探,让夏玉溪心惊肉跳。她握着信纸,指尖冰凉。她知道,那个被囚禁在冷宫中的少年,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局限于那方寸之地,而是投向了更广阔、也更凶险的权力场。他对相府的态度,对父亲夏丞相立场的试探,已经显露出他对“支持”的渴望。
  
  她深吸一口气,提笔回信,字斟句酌:“爹爹常言,皇子们年岁尚幼,性情未定,不宜过早定论。为臣之道,当以忠君体国为先,辅佐陛下,而非结党营私。相府行事,素来谨慎。”这是实情,也是父亲一直以来的立场。
  
  下一次收到回信时,字里行间透出的失望如同实质般沉重:“相爷深谋远虑,所言极是。是我…妄念了。一个幽居冷宫、朝不保夕的罪子,原也不值得相爷费心。”
  
  夏玉溪读着信,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她急忙回信安慰,字字句句皆是鼓励与信任,告诉他终有拨云见日之时。然而,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却在她心底悄然滋生、蔓延。慕容云泽对权力的渴望,觉醒得如此之早,如此之强烈,甚至带着一丝不顾一切的偏执,这比她根据书中轨迹所预想的,要快得多,也…危险得多。
  
  景和十一年,中秋。
  
  宫中大宴,邀群臣及家眷共庆佳节。相府自然在受邀之列。夏玉溪得知消息后,心中便存了一丝隐秘的期盼。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真正踏入皇宫深处,或许…或许能离他更近一些?
  
  皇宫的巍峨壮丽远超她的想象。朱墙金瓦,飞檐斗拱,在月色与无数宫灯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恍若仙宫。宴席设在御花园的琼华台上,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身着华服的宫娥穿梭其间,奉上珍馐美馔。皇子公主们端坐在特定的席位上,锦衣玉带,言笑晏晏,一派天家气象。
  
  夏玉溪跟在母亲和姐姐身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皇子们的席位。大皇子慕容云宏已十五岁,身量高大,剑眉星目,举止间带着一股张扬的英武之气,正与邻座的宗室子弟谈笑风生。三皇子慕容云启十三岁,面容清俊,气质温润儒雅,安静地听着身旁侍讲学士说话,偶尔颔首,显得谦和有礼。五皇子慕容云睿年仅十一岁,却已显露出骄纵之态,正不耐烦地挥开试图为他布菜的宫女,颐指气使…
  
  没有他。
  
  那个十岁的七皇子,慕容云泽。此刻的他,应该独自待在北三所那间冰冷破败的屋子里,对着窗外一轮孤月,听着远处传来的、与他无关的喧嚣与欢歌。
  
  巨大的落差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夏玉溪。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过。
  
  宴至中途,觥筹交错,气氛正酣。夏玉溪借口更衣,悄悄溜出了琼华台。凭借着对书中皇宫布局的模糊记忆和对方向的直觉,她避开巡逻的侍卫和来往的宫人,朝着记忆中北三所的方向摸索而去。
  
  越往北走,灯火越是稀疏,喧嚣声也渐渐被抛在身后。宫道变得狭窄幽深,两侧的宫墙愈发高大冰冷,投下浓重的阴影。空气中也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冷宫的阴冷与寂寥气息。终于,她看到了那堵熟悉的宫墙——比她在相府后院看到的更加高耸、更加森严,如同隔绝生死的壁垒。
  
  她沿着宫墙小心翼翼地走着,寻找着可能的入口或是缝隙。心跳得如同擂鼓,既紧张又带着一丝见到他的渴望。就在她经过一扇破败不堪、窗纸早已碎裂的窗户时,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从窗内传了出来。
  
  夏玉溪的脚步猛地顿住。她屏住呼吸,踮起脚尖,透过窗棂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朝里望去。
  
  昏暗的月光勉强照亮了室内。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旁,一个单薄的身影正伏案书写。是慕容云泽!他比上次“见”到时似乎又瘦了些,宽大的旧衣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他一手执笔,一手却紧紧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单薄的背脊都在痛苦地颤抖,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月光勾勒出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轮廓,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
  
  夏玉溪的心瞬间揪紧了!前几日收到他的信时,她就觉得字迹有些虚浮无力,当时便担心他是否病了。如今亲眼所见,情况显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他病得很重!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是她之前就偷偷备好的、托人从宫外买来的上好风寒药丸。她又将荷包里仅有的几块碎银子也倒了进去。这荷包本是她打算找机会托徐嬷嬷转交的,没想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将荷包轻轻放在窗台上一个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一切,她正准备悄悄离开,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夏玉溪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甲胄、手持长刀的巡逻侍卫,正一脸警惕地大步向她走来,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在她身上。
  
  完了!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深更半夜,一个相府千金,出现在冷宫七皇子的窗外,仅一窗之隔!这要是被抓住,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私通皇子?窥探禁宫?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甚至累及整个相府!
  
  “我…我…”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宫墙上。
  
  侍卫已走到近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审视着她华丽的衣裙和惊慌失措的小脸,眉头紧锁:“你是哪宫的宫女?还是…哪家的小姐?为何深夜在此?”
  
  “我…我是丞相府的…夏…”她几乎要哭出来,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扇破败的窗户猛地从里面被推开!慕容云泽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出现在窗口。
  
  “是我叫她来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侍卫显然没料到冷宫里的人会突然出现,更没料到对方会如此镇定地承认,一时愣住了:“七…七皇子?这…这不合规矩…”
  
  慕容云泽的目光越过侍卫,落在吓得瑟瑟发抖的夏玉溪身上,眼神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随即转向侍卫,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皇子的矜持与疏离:“徐嬷嬷吩咐她送些东西给我。怎么,侍卫大人,徐嬷嬷行事,也需要向你报备吗?”他刻意加重了“徐嬷嬷”三个字。
  
  侍卫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徐嬷嬷!那可是连他们统领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人物!他狐疑地看向夏玉溪:“小姑娘,真是徐嬷嬷让你来的?”
  
  夏玉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是…是的!是徐嬷嬷让我给七殿下送药的!嬷嬷说殿下病了,需要这些药…”她指着窗台上的荷包,语无伦次地解释。
  
  侍卫看了看窗台上的荷包,又看了看一脸病容却神色坦然的慕容云泽,再想到徐嬷嬷的地位,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他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但依旧带着一丝警告:“既是徐嬷嬷吩咐,那便罢了。不过小姑娘,下次还是白日里来为好,这深宫禁苑,夜里行走多有不便,也容易惹人非议。”
  
  “是…是!多谢侍卫大人!”夏玉溪如蒙大赦,连忙行礼。
  
  侍卫又看了慕容云泽一眼,见他并无异样,这才转身,继续巡逻去了。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侍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夏玉溪才双腿一软,顺着冰冷的宫墙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慕容云泽利落地翻窗而出,动作虽因虚弱而略显滞涩,却依旧带着一股韧劲。他快步走到夏玉溪身边,蹲下身,伸手想扶她,却又在半空中顿住,最终只是低声道:“没事了。”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的青黑浓重如墨,嘴唇也毫无血色,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星辰,锐利而沉静。
  
  “你病了?”夏玉溪缓过气来,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如火,让她心惊,“好烫!”
  
  慕容云泽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手,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倔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风寒而已,死不了。”他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
  
  夏玉溪心中又急又痛,连忙将窗台上的荷包塞进他手里:“里面有药!你一定要记得吃!还有…还有这些银子,你留着打点下人,让他们…别太苛待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又哽咽了。
  
  慕容云泽默默接过荷包,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唯一的暖源。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夏玉溪腰间悬挂的一块小巧玲珑、通体莹白的玉牌上——那是相府女眷出入宫禁的凭证。
  
  “今日宫宴,”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来了哪些皇子?”
  
  夏玉溪一愣,随即如实相告:“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还有几位年幼的公主。”
  
  “他们…”慕容云泽的目光投向御花园灯火辉煌的方向,尽管隔着重重宫墙,什么也看不见,“看起来…如何?”他问得有些含糊,但夏玉溪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问那些与他血脉相连、却命运迥异的兄弟们的状态。
  
  “大皇子英武不凡,气宇轩昂;三皇子温文尔雅,颇有书卷气;五皇子…”她斟酌着用词,想起宴席上五皇子那骄纵任性的模样,“颇受宠爱,言行无忌。”
  
  慕容云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浓烈的讽刺:“自然受宠。他的母亲是当今最得势的皇贵妃,母族显赫,权势熏天。”他的声音平静,却像冰锥一样刺人。
  
  夏玉溪沉默无言。书中确实如此,五皇子慕容云睿的母亲林皇贵妃,是皇帝新宠,其父兄在朝中手握重兵,正是如日中天之时。
  
  “你看他们,”慕容云泽的目光依旧望着那遥不可及的繁华方向,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冰冷与疏离,“生来就在云端,享受着世间最好的一切,锦衣玉食,前呼后拥,仿佛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是他们生来就该拥有的。”
  
  而他呢?生来便是罪孽,是污点,是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最阴暗角落的一抹尘埃。连一场象征团圆的中秋宫宴,他都无权参与,只能在这破败的冷宫里,听着远处的笙歌,独自舔舐病痛和孤寂的伤口。
  
  夏玉溪看着他消瘦得几乎脱形的脸颊,看着他眼中那深沉的痛苦与不甘,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楚难当。她忽然想起什么,急忙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只有掌心大小、却做得极其精致的月饼,饼皮烤得金黄,上面清晰地印着一朵盛开的桂花图案。
  
  “给,”她将月饼递到他面前,努力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尽管眼中还含着泪光,“中秋快乐,云泽哥哥。”
  
  慕容云泽怔怔地看着那个小小的、散发着淡淡甜香的月饼,又抬眸看向夏玉溪那双盛满了关切和真诚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猛地冲上眼眶,他下意识地别开脸,掩饰住瞬间的失态。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接过了那枚月饼。
  
  月饼小巧玲珑,躺在他粗糙的掌心,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远处,琼华台上的笙歌笑语隐隐传来,丝竹悠扬,欢声阵阵,更衬得此处凄清寂寥,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快回去吧,”慕容云泽握紧了手中的月饼,声音低沉而沙哑,“这里…不安全。下次…不要再冒险来了。”他知道,她一定是费尽心机才溜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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