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学府比斗 败骄子显威名 (第2/2页)
王大柱赶紧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她的掌心,就像触到了温温的玉髓——一股柔得能化开冰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涌进来。这灵力不像苏清月的冰灵力带着股清冽的凉,也不像云曦的灵力带着点拒人的冷,更不像灵儿的灵力那样活泼跳脱,而是像春日清晨刚从泉眼里舀出来的水,裹着股甜润的暖意,顺着他的经脉一点点往丹田走,连带着他之前因比斗绷紧的神经,都跟着松了下来。
他原本还在心里默念合欢功法的口诀,想着按部就班引动灵力,可这股暖意太勾人,像藤蔓似的缠上他的心神,竟让他瞬间乱了章法——就像打井的人,背着水桶拿着铲子,本想按部就班挖到泉眼,却没料到刚下第一铲,就触到了喷涌的泉眼,温流顺着铲柄往上冒,连手心都麻了,连桶都忘了递。
“夫君,怎么了?”宗主夫人见他半天没动静,指尖的灵力都快散了,才轻轻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这一看,王大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粉,像被晚霞染过似的,睫毛长而密,像蝶翼般轻轻颤着,明明是活了千年的大能,脸上却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熟女特有的温婉,像酿了百年的桂花蜜,甜得不冲人,却勾得人心头发痒。
他突然想起苏清月在秘境里,靠在他怀里说“别怕”时的模样,想起云曦在传送阵前,红着眼眶说“等你”时的不舍,想起灵儿拉着他的胳膊,撒娇要吃凡洲糖糕时的鲜活。可这些都不像眼前的感觉——宗主夫人的眼神里,藏着千年的孤独,像久旱的土地望着天边的云,带着股小心翼翼的期待,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怕眼前的人是场梦,一呼吸就散了。这眼神让王大柱心里突然泛起一阵疼,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没……没什么,刚调整好灵力。”王大柱慌乱地移开视线,却鬼使神差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点比斗后未散的薄汗,有点糙,却带着股鲜活的温度。宗主夫人愣了一下,指尖微微颤了颤,却没躲开,反而顺着他的力道,轻轻往前凑了凑——她的肩膀几乎碰到他的胳膊,身上的熏香飘了过来,是桂花香混着点蜜蜡的甜,不像宗门里那些女弟子用的冷香,反而像凡洲集市上卖的桂花糖,勾得他的心跳更快了,像擂鼓似的。
“夫君,你今日……好像有点不一样。”宗主夫人的声音放得更软了,带着点试探,像怕触碰到什么禁忌,“以前你借灵力时,从不会握我的手,连指尖都很少碰到。”
王大柱的脸,瞬间红得像被火烤过。他想松开手,却又舍不得——她的手太暖,像揣在怀里的暖炉,驱散了他这些日子逃亡的冷。他忘了自己是易容来的,忘了此行的目的是破境,甚至忘了眼前的人是天极学府的宗主夫人,只觉得握着的手太珍贵,眼前的人太温柔,像寒冬里遇到的一束暖阳,让人忍不住想再靠近点,再暖和点。
他鬼使神差地,往前倾了倾身,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那肩膀很软,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宗主夫人的身体微微一颤,像被风吹动的柳叶,却没推开他,反而轻轻靠在了他的怀里——她的头抵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像鼓点似的,比她千年里听过的任何声音都鲜活,连带着她那颗沉寂了千年的心,都跟着跳了起来。
“夫君,”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指尖轻轻攥着他的衣角,力道不大,却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会对着那些功法和丹药,不会再碰我了。”千年的孤独像潮水般涌上来,将她淹没。她活了这么久,见惯了修士为了修为不择手段,也见惯了夫妻间的貌合神离,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靠在“夫君”怀里,听他的心跳。
王大柱的心,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得一塌糊涂。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发质软得像上好的丝绸,还带着股淡淡的香,是她常用的桂花熏香。他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着她,像抱着件易碎的瓷器,怕一松手就碎了。这一抱,像打开了闸门,之前因逃亡压抑的情愫,对苏清月、云曦、灵儿的思念,还有眼前人带来的温柔,混在一起,让他彻底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就像打井的人,本想只取一瓢水救急,却没料到泉眼越涌越旺,最后竟汇成了小溪,连水桶都装不下了,只能任由温流漫过脚踝,漫过心口。他忘了运转合欢功法,忘了炼化体内的精元,只凭着本能,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听着她带着暖意的呼吸,做着夫妻间最亲昵的事——没有激烈的动作,只有像溪水绕着石头般的温柔,像千年的干旱终于遇到了一场透雨,每一次触碰都带着股小心翼翼的珍惜,怕这雨下得太短,怕这温暖太短暂。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窗外的鸟儿刚开始叫,王大柱就慌慌张张地醒了。宗主夫人还靠在他怀里睡着,眉头轻轻蹙着,像在做什么甜美的梦,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连呼吸都带着股安稳的暖。他看着她的脸,心里又慌又软——昨晚的事像场不真实的梦,可怀里残留的温度,指尖触到的柔滑肌肤,都真实得让他脸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轻轻放在软枕上,又悄悄帮她掖好被角,生怕惊醒了她。做完这一切,他才从窗户溜了出去,像个偷了糖的孩子,一路小跑回自己的修炼室,关上门才敢大口喘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能煎熟鸡蛋,心里乱糟糟的: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还忘了炼化精元……宗主夫人是千年大能,要是真的怀上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宗主查出来,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他越想越慌,刚想出门找洛璃商量——毕竟洛璃心思细,说不定能想个办法,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冷硬声音,带着滔天的怒火:“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本座?还敢擅闯内院!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宗主!他提前出关了!
王大柱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往床底钻,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完了!要是被抓住,别说破境晋级了,小命都保不住!早知道就不该一时糊涂,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宗主夫人,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窗纱被阳光照得透亮,落在她的脸上,竟让她那双千年未变的眼睛,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柔光。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有股微弱却鲜活的气息,像颗刚落进土里的种子,正悄悄吸着养分,准备发芽。
她想起昨晚“夫君”的温柔,想起他抱着她时,那有力却又小心翼翼的手臂,想起他慌乱的心跳,想起他帮她掖被角时,指尖的轻颤。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千年的干旱,终于等到了这场意外的雨。哪怕这雨来得猝不及防,哪怕这雨的源头不是她等了千年的人,她也想好好护着这颗刚发芽的种子,护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
她轻轻摸了摸小腹,声音轻得像对自己说,又像对腹里的小生命说:“不管你是谁,不管外面有多乱,只要你来了,娘就会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的手背上,暖得像昨晚那场意外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