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赤裸裸的威胁。 (第2/2页)
直觉告诉她,这图纸是关键。但它指向的,是更深、更危险的迷雾。
不能再去永和宫探查了。刘瀛的人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需要另一个视角,另一个突破口。
祥妃的死因是那根银针,银针出自子宫。能接触到祥妃凤体,并能以这种方式下手的,范围其实很小。
贴身宫女。嬷嬷。太医。
甚至……皇帝本人。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她需要知道祥妃最后一段时间的情况。谁在她身边?可有异样?
太医!
清宫妃嫔有疾,必传太医诊视,会有脉案记录。
“王公公。”她打开门,唤来惊魂未定的老王。
“张爷……”王公公蹭进来,眼神躲闪。
“去太医院。”张新沉声道,“查祥妃娘娘近期的脉案。”
王公公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张爷!太医院那地方,咱、咱怎么进得去?脉案更是机密……”
“找个由头。”张新眼神冰冷,“就说仵作房复核娘娘薨逝前的身体状况,需查阅脉案以佐证检验。这是公务。你拿着内务府的牌子去,塞银子,找最低等的吏目或药童,只要最近一两个月的记录副本!务必弄到手!”
她将一块碎银子塞进王公公手里,力道不容拒绝。
王公公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寒光,咽了口唾沫,终究还是哆哆嗦嗦地接了银子,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张新坐在屋里,反复看着那幅图纸,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却一无所获。那个红点像一只窥伺的眼睛,让她坐立难安。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王公公才鬼鬼祟祟地回来,脸色比刚才更差,从怀里摸索出一张叠得皱巴巴的纸。
“张、张爷……只弄到这个……花了不少钱……那药童说,正本脉案昨日就被内务府调走了……这是、是他私下偷抄的近半个月的副本……”
张新一把抓过那页纸。
纸张粗糙,字迹潦草,确实是匆忙抄录的格式。记录着祥妃近期的太医请脉情况。
大多是“脉象滑数”“肝郁脾虚”“夜寐不安”等常见于后宫妇人的症候,开的方子也无非是逍遥散、归脾汤之类的加减。
她的目光快速下移,落在最后几行记录上。
日期是祥妃死前三日。
【脉象:沉细略数,左关弦劲。自诉:脘腹胀痛,心悸烦闷,夜间燥热难眠。处方:丹栀逍遥散加合欢皮、夜交藤。另:暂停用旧日香囊,恐与症冲】
香囊?
张新目光一凝。
“旧日香囊”?什么意思?祥妃有长期佩戴某种香囊的习惯?太医建议暂停?
她猛地想起,在检验祥妃尸体时,除了腐败气味,似乎确实闻到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异样甜香,当时只以为是宫中熏香或是尸体自身变化所致,未及深究。
难道问题出在香囊上?
那银针诡异,需特定时机触发。若香囊里的东西与银针之毒相辅相成,或是诱发之物……
“王公公,”她声音急促起来,“祥妃娘娘平日所用香囊,一般是何处制备?由谁保管?”
王公公被问得一懵:“这……宫中主位娘娘的香囊,多是自家小厨房或信任的宫女配制,用料金贵……保管的话,自然是贴身大宫女……”
“祥妃的贴身大宫女是谁?”
“好、好像是叫……翠珠?对,翠珠!永和宫的掌事宫女!”
翠珠!
祥妃暴毙,翠珠作为贴身大宫女,必然首当其冲被审问。她现在人在何处?
“翠珠呢?还在永和宫?”
王公公摇头如拨浪鼓:“不、不知道啊……娘娘出了事,她那些贴身伺候的,肯定都被内务府带走讯问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被内务府带走了?刘瀛的地盘!
张新心往下沉。如果香囊是关键,那翠珠就是最重要的人证!落在刘瀛手里,她还能开口吗?
或许……已经不能了。
但她必须试一试!这是目前最明确的线索!
“想办法!”张新盯着王公公,眼神灼人,“打听翠珠的下落!无论花多少钱,用什么法子!我要知道她是死是活,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