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九死一生的密查。 (第1/2页)
王公公吓得魂飞魄散:“张爷!这、这真要掉脑袋的!内务府的大牢,那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么可能打听得到……”
“那就找能打听的人!”张新低吼,“罗文洞!去找罗文洞!他一定有办法!”
她将身上最后一块稍大点的银子塞给王公公:“告诉他,这是买命钱!问他一条消息!翠珠的下落!”
王公公握着那锭冰冷的银子,像握着烧红的炭,手抖得厉害,看着张新几乎疯狂的眼神,终于一跺脚,咬牙道:“……奴才……奴才再去试试!”
他踉跄着冲出门。
张新靠在墙上,闭上眼,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她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但停不下来。那张写着“梅花”的图纸,像鬼魅般在她眼前晃动。
这一次,王公公去了更久。
直到天色擦黑,他才像一缕幽魂般飘回来,脸上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张、张爷……罗、罗书吏他……他说……”
“他说什么?!”张新抓住他胳膊。
“他说……翠珠……昨夜里……在牢里……用裤腰带……上吊了……”王公公的声音如同梦呓,“内务府报的是……畏罪自尽……”
死了。
又死了。
线索又断了。
张新松开手,踉跄一步,一股冰冷的绝望攫住她。
刘瀛下手太快,太狠!把所有可能的口子都堵得死死的!
“不过……”王公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哆哆嗦嗦地从怀里又摸出一样东西,“罗书吏……还,还让奴才把这个带给您……他说……他说这是‘额外奉送’……让您……好自为之……”
那是一个小小的、极其普通的灰色布袋,像是装药材的,口子用细绳系着。
张新接过,入手很轻。她解开绳子,往里看去。
里面没有药材。
只有一小撮干枯的、暗红色的花瓣碎片,和几根同样干枯的、深褐色的、细小的……花蕊。
散发出一种极其怪异、似香非香、似腥非腥的陈旧气味。
张新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
她猛地将布袋凑到鼻尖,仔细嗅闻。
那气味更清晰了——一种甜腻中带着腐朽感的异香,隐隐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腥气。
和她在那具冰冷凤体上嗅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甜香,一模一样!
这就是那种“香囊”的残留物?!
罗文洞怎么会有这个?!他还知道什么?!他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他还有什么话?”她急问。
王公公茫然摇头:“没、没了……他就给了这个,然后就让奴才滚,说……说再去找他,他就……就不客气了……”
张新握紧那小小的布袋,枯花碎片硌着她的手心。
翠珠死了,但香囊的线索,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她手里。
罗文洞,那个混迹档案库几十年的老书吏,远比她想象的知道得更多,也更……危险。
她看着窗外彻底沉下来的夜色,紫禁城的轮廓在黑暗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香囊,银针,梅花,一个个死去的证人。
她仿佛听到那巨兽沉重的呼吸声,带着血腥和阴谋的味道。
下一个,会轮到谁?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仵作房里只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将张新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投在污渍斑驳的墙壁上,随火光不安地跳动。
她摊开手心,那个灰布小袋静卧其中,散发着陈旧而诡异的甜腥气。罗文洞。这个老书吏的影子,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幽深。他送出这袋残香,是警告?是试探?还是……一把递到她手中的、淬了毒的刀?
“王公公。”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干涩。
一直缩在墙角、恨不得把自己藏进阴影里的老王猛地一颤,几乎是爬着过来:“张、张爷……”
“你去找罗书吏时,他神情如何?还说了什么?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王公公努力回忆,脸皱成一团:“他……他好像很害怕,又有点……有点不耐烦?奴才把银子给他,他掂了掂,冷笑一声,才说了翠珠的事……然后拿出这个袋子,塞给奴才,说……说‘告诉那小子,路还长,眼要亮,别像翠珠一样,死了都没人收尸’……然后就撵奴才走……”
路还长,眼要亮。
别像翠珠一样。
张新咀嚼着这话。听起来像是置身事外的风凉话,却又分明带着指向性——他在暗示翠珠的死因并非简单的“畏罪自尽”?
她将布袋小心收好。这残留的香饵,是眼下唯一的实物线索。
太医脉案提及“旧日香囊”,翠珠经手,如今翠珠死了,香囊无踪。但这残留物……或许能逆推出香囊的配方?
谁能分析这古代香药?
太医?不行。太医院水深,极易打草惊蛇。
宫外药铺?她一个“仵作”,频繁出入宫禁已惹眼,无故寻访药铺,更易被盯梢。
她需要另一个身份,一个合理的借口。
目光落在桌上那套仵作工具上。有了。
“王公公,备车,出宫。”
“出、出宫?”王公公惊得差点咬到舌头,“张爷,这都快宫禁了……”
“就去城南义庄。”张新语气不容置疑,“就说……昨日祥妃娘娘案发现场,有件重要物证可能遗落,需即刻寻回复核。”
这是个蹩脚的理由,但足够唬住底层守卫。毕竟,她现在顶着“内务府总管看好”的名头,又刚经手惊天大案,行事乖张些,反而符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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