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4、路曼曼爸妈的平凡爱情 (第1/2页)
路光达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实验中,试管里的淡蓝色试剂翻涌着细密如星的气泡,烧杯壁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将玻璃后的灯光晕成朦胧的暖黄,仪器运转的低鸣在密闭实验室里轻轻回荡,混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试剂清冽气息。
他握着钢笔的指尖微微用力,刚在方格记录本上落下最后一组关键数据,墨痕还带着纸面的微凉,指尖更残留着无色药剂的清润触感,实验室厚重的隔音门便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缓缓向两侧滑开,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门外的走廊里,斜斜倚着一道纤细身影——那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乌发用一根简单的黑色皮筋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随着她细微的晃动轻轻扫过耳廓。她穿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白T恤,领口卷着柔软的边,搭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裤脚随意地挽到脚踝,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眉眼生得极是清丽,眉峰微微上扬带着点少年气,睫毛纤长如蝶翼,垂落时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可那双漂亮的杏眼却紧紧蹙着,瞳仁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不加掩饰的不耐烦。脚下的白色瓷砖被她用白色运动鞋的橡胶鞋跟一下下重重跺着,“咚咚”的声响在铺着吸音地毯的安静走廊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藏不住的焦躁,像是在宣泄这半小时等待的漫长。她时不时抬眼瞥向实验室敞开的门,嘴角微微撇着,露出一点孩子气的抱怨,指尖无意识地抠着T恤的下摆,把纯棉的布料捏出几道褶皱,周身萦绕着“再等下去就要炸毛”的鲜活气。
中年女人侧身亲昵地搂着身旁的少女,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胳膊上,带着几分护佑的暖意。光达的妈妈眼角堆着温软笑意,眼角细纹里都浸着欢喜,抬眼望向实验室的方向,扬高了声音,带着雀跃的调子唤道:“光达,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这声唤打破了实验室的静谧,路光达握着钢笔的手一顿,墨点在记录本上晕开一小团浅痕。他抬眼时,额前碎发随着动作轻晃,镜片后的目光还带着几分沉浸实验的专注,待看清门口的身影,眉头下意识地舒展开。视线掠过母亲和中年女人,最终落在被搂着的少女身上——方才还蹙着眉跺着脚的女孩,此刻像是被这声唤惊了一下,焦躁的小动作骤然停住,杏眼微微睁大,带着几分无措与好奇,直直撞进他的眼底。
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少女耳尖悄悄泛起薄红,像沾了层淡粉胭脂,下意识地往中年女人身后缩了缩,肩膀微微绷紧,方才跺着脚的焦躁全然褪去,嘴角反倒抿出一点羞涩的弧度,指尖悄悄攥住了女人的衣角。路光达指尖的药剂微凉还未散去,心头却莫名涌上一丝暖意,像被实验室里的暖黄灯光裹了裹。他放下笔站起身,白大褂的衣角轻轻扫过实验台,脚步轻缓地朝门口走去,声音带着实验后未褪尽的低哑,还掺着几分不易察的温和:“妈,李阿姨,你们来了。”
路光达的妈妈眼角笑纹更深,伸手轻轻将躲在身后的少女往前带了带,语气带着几分打趣的欢喜:“你看这是谁?还记得小时候总跟在你屁股后面,喊你‘光达哥哥’的念念吗?”
路光达的目光在少女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峰微微蹙起,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茫然。他仔细回想了半晌,记忆里只模糊闪过些童年碎片,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眉眼清丽、带着羞涩的少女,与“念念”这个名字对应起来,最终只能诚实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抱歉,我……没什么印象了。”
“哎哟,你这孩子!”路光达的妈妈拍了下他的胳膊,嗔怪道,“这都能忘?”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又看向路光达,眼底满是回忆的笑意,“你忘了?这可是你小时候捅马蜂窝的玩伴!那年你才八岁,带着念念在院子后面的老槐树下疯跑,不知怎的就盯上了树杈上那个大大的马蜂窝,非说要‘为民除害’。”
中年女人也跟着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可不是嘛,我家念念那时候胆子小,被你哄着说‘马蜂都是纸做的,一戳就破’,就傻乎乎跟着你去了。结果你搬了块砖头踮着脚一捅,马蜂‘嗡’地一下全涌出来了,你倒是机灵,转身就往家里跑,跑得比兔子还快,连鞋都甩丢了一只,把我家念念孤零零扔在那儿。”
路光达的妈妈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又藏着点心疼:“最后念念被马蜂蛰得额头、胳膊上全是小红包,哭得抽抽搭搭的,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手里还攥着你跑丢的那只凉鞋,还是我送她去的卫生院涂药膏。你说说你,跑回来还躲在门后偷笑,说‘念念胆子真小’,气得我当场就抄起鸡毛掸子揍了你屁股,让你跪了半小时洗衣板,你还嘴硬说‘下次还敢’!”
少女被说得脸颊红得快要渗出血来,像熟透的樱桃,连耳尖都泛着粉润的光泽。她抬手轻轻挠了挠脸颊,指尖划过细腻的皮肤,带着几分无措的羞涩,随即抬眼,嗔怪地瞥了路光达一眼——那眼神算不上真的生气,反倒像含着点撒娇的意味,亮晶晶的杏眼里盛着细碎的埋怨,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娇憨。
这些话像一把生锈却精准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路光达尘封多年的童年记忆闸门。画面瞬间切换到老家院子里那棵老椿树,树干粗壮,最高的枝丫直伸到院墙外头,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小时候的他天生爱折腾,总爱往高处爬,爸妈劝了无数次都没用。
那天他又踩着板凳往椿树枝桠上攀,越爬越高,树枝被压得晃悠悠的,脚下的地面都变得模糊。突然听到妈妈撕心裂肺的尖叫,他低头一看,妈妈正站在树下,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身子抖得像筛糠,魂儿都快被吓飞了。
妈妈见他不肯下来,急得没办法,只好扯着嗓子骗他:“光达!快下来!妈给你买了冰镇西瓜,再不下来说不定就化了!”当时的他最馋西瓜,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连忙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心里满是甜甜的期待。可等他一落地,别说冰镇西瓜了,连西瓜皮都没见着,反倒撞见从地里赶回来的爸爸。爸爸一看他爬那么高,又听妈妈说吓得魂飞魄散,气得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找来麻绳,把他按在院中的石磨上栓得结结实实。随后拿起院角的竹扫帚,照着他的屁股就抽了下去,打得他嗷嗷直叫,哭声震天。竹条一下下落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到最后屁股蛋子红得像熟透的虾子,真是“屁开肉绽”的滋味,西瓜没等来,倒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揍。
还有一次在村口的石子坡,他和小伙伴们追着玩,看到坡下沟里有块亮晶晶的石头,觉得新奇,非要爬下去捡。刚弯腰伸手,上方一块松动的石块突然滚了下来,“咚”地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他的额头上。当时只觉得额头一麻,温热的血就顺着眉毛往下流,糊住了眼睛,吓得小伙伴们哭着跑回村喊人。他自己捂着头跌跌撞撞跑回家,妈妈看到他满脸是血的模样,当场就慌了神,抱着他往卫生院跑,一路上眼泪没停过,手都抖得厉害,嘴里不停念叨“我的儿啊,可别出事儿”。最后额头缝了三针,留下一道浅浅的疤,妈妈那段时间天天对着他的伤口叹气,逢人就说“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迟早要把我吓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