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4、路曼曼爸妈的平凡爱情 (第2/2页)
“光达啊，今天来除了带念念来看看你，还有件事想跟你和你妈妈商量。”李阿姨轻轻拍了拍念念的后背，目光在路光达母子脸上转了一圈，语气里多了些不舍与托付的意味：“我工作上出了点调动，要被派去外地分公司驻场，一去就是三年。念念爸爸常年在国外跑项目，家里实在没人照看她，她明年就要升高中了，换环境怕影响学习，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家最让人放心。”
路母指尖刚触到茶杯，立刻抬眼应和：“这哪儿用商量！念念这丫头嘴甜眼亮，住进来咱们家才叫真热闹，光达也有人搭伴了。”
“就是苦了孩子喽。”李阿姨攥着念念的手不肯松，指腹摩挲着她手背的小痣，声音都带着颤，“打小没离开过我半步，冷了热了都得我盯着。往后三年，可就拜托你们多照看——她看着乖巧，其实认死理，不爱吃葱姜蒜，偏疼醋泡小米辣，写作业到九点就睁不开眼，得递杯温牛奶才肯往下熬，换季必犯鼻炎，夜里睡觉爱踹被子，还得留盏小夜灯才不闹……”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朵朵早上要喝温白开、中午必须吃青菜，到感冒只肯喝某牌子的冲剂、生气了要哄着吃块草莓蛋糕，连她书包里总装着创可贴、怕打雷要抱个毛绒玩具这些细碎事都翻了个遍。末了掀开随身的布包，掏出个磨了角的硬壳笔记本，双手递过去：“这里记着她过敏的花粉、爱吃的家常菜，还有各科老师的电话，甚至是她怕黑、走夜路要牵着手的小毛病，万一有半点不自在，你们随时打我电话，我立马赶过来。”
念念站在一旁，听着妈妈的叮嘱，方才的羞涩渐渐褪去，眼底泛起一层浅浅的水光。她攥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小声说：“妈，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别担心。”可话音刚落，鼻尖就微微泛红，偷偷别过脸去抹了下眼角。
路光达的脸颊还带着未褪的薄红，闻言抬眼看向念念，见她强装坚强的模样，心里忽然涌上一丝责任感。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比刚才沉稳了些：“李阿姨，你放心吧，念念住过来，我会多照看她的。平时她学习上有不懂的，我也能辅导。”
“有你这句话，阿姨就彻底放心了。”李阿姨露出欣慰的笑容，转头看向念念，语气柔下来，“往后在光达哥哥家，要听话，不许耍小性子，有什么事就跟阿姨或者光达哥哥说，知道吗？”
念念垂着脑袋站在原地，指尖把帆布包的肩带攥出几道深深的褶痕。听着妈妈翻来覆去的叮嘱，方才脸颊上的羞怯一点点褪去，眼眶悄悄蒙上一层薄薄的水光，像蒙了雾的玻璃。她吸了吸鼻子，声音细得像一缕风：“妈，我真能照顾好自己，你别总惦记着。”话音刚落，鼻尖就红得透亮，赶紧侧过脸，用手背飞快蹭掉眼角溢出的小泪珠，怕被人看见那点没忍住的脆弱。
路光达耳尖的薄红还没散尽，目光落在她强装懂事的模样上——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嘴角抿得紧紧的，明明委屈得快要哭了，还硬撑着说“能行”。鼻尖忽然闯入一缕清淡的香气，不是实验室里试剂的刺鼻味，也不是家里常用的消毒水味，而是像刚晒过太阳的洗衣液混着淡淡的柑橘香，清清爽爽的，顺着呼吸钻进肺里，莫名让人觉得安心。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比做任何实验都来得真切。他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指腹蹭过微凉的镜架，语气比刚才稳了不少，带着刻意压出来的沉稳：“李阿姨，你放心，念念住过来，我会多照看着她。她功课上要是有卡壳的地方，不管是数理化还是英语，我都能帮着辅导，平时也会盯着她按时写作业、别挑食。”
“有你这话，阿姨就彻底放一百个心了。”李阿姨紧绷的眉眼瞬间舒展开，脸上漾开欣慰的笑，转头看向念念时，声音柔得像浸了温水的棉花：“往后在光达哥哥家，要乖一点，别耍小性子，吃饭别光挑爱吃的辣菜，得多吃青菜。受了委屈、有了难处，或者身体不舒服，就跟阿姨或光达哥哥说，可别自己憋着，知道吗？”
念念轻轻点头，下巴微收，抬眼望向路光达时，长长的睫毛还在轻轻颤动。眼神里少了初见时的羞怯闪躲，多了几分依赖与不安，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小兽，小心翼翼地寻求着一点安全感。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斜洒进来，落在她身上，将柔软的发梢染成暖金，鬓角细细的小绒毛在光里看得一清二楚，泛着淡淡的光晕。那股清淡的香气似乎更清晰了些，混着她身上淡淡的少女气息，驱散了周遭的陌生感。方才被妈妈翻出来的那些童年糗事——怕黑、踢被子、换季过敏打喷嚏，反倒成了最自然的纽带，让这突如其来的“寄宿”，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路光达看着她抱着帆布包、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样子，帆布包上还挂着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毛绒兔子挂件，耷拉着耳朵，像主人一样有些无措。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鼻尖萦绕的香气让他莫名有些不自在，又忍不住想多闻几口，原本还有些窘迫的神色渐渐沉淀下来，多了几分靠谱的沉稳。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指节分明的手上还带着实验室里未散尽的清冽气息，像是混着酒精与试剂的淡淡味道，指尖似乎残留着一丝微凉。语气是刻意放柔的温和，比平时跟同学讨论问题时软了好几个度：“念念，跟我来吧。”
念念愣了愣，目光在他摊开的掌心停留了两秒——那双手看起来很有力，指腹带着薄茧，是常年握笔、做实验磨出来的，却透着让人安心的规整。她犹豫着，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慢慢展开，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先轻轻搭在他的掌心，像试探水温一样，触到那片意料之外的暖意时，微微一顿。他的手很暖，像晒足了一下午太阳的鹅卵石，带着干爽的温度，顺着指尖一点点蔓延到心口，让她心头的不安悄悄散了大半。而路光达指尖触到她柔软的皮肤时，那股清淡的柑橘香似乎更浓了些，萦绕在鼻尖，让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放轻了几分。
路光达轻轻握着她的手腕，稳稳地领着她往楼梯走：“楼上的客房朝南，早上能晒到太阳，采光好，你写作业也舒服。书桌我已经用消毒湿巾擦干净了，还放了一盏护眼台灯，你要是觉得桌子高度不合适，或者椅子坐着不舒服，咱们再调。衣柜也腾空了一半，挂衣区和叠放区都有，你带来的衣服可以分类放。”
念念跟在他身后，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耳尖又泛起淡淡的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却没再往后缩。她抬头望着他的背影，他还没来得及换下白大褂，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后背挺得笔直，像棵稳稳扎根的树。路光达鼻尖始终萦绕着那股清浅的香气，驱散了白大褂上残留的试剂味，心里莫名变得柔软，想起小时候骗她爬树被马蜂蛰的往事，忽然觉得，那个小时候被他坑得好惨的小丫头，如今身上的味道竟这么好闻，也没那么让人记恨了，甚至……有了点想好好照顾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