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才知母亲并未虚言 (第1/2页)
送走了程恬,喧闹的院落重归寂静。
崔行之领着还在抽噎的崔衡离去了,美其名曰“管教”。
孩子的哭闹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屋宇深处。
程玉娘被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慢慢走回内室。
屏退了其他下人后,她脸上强撑的从容瞬间垮了下来,扶着酸胀的后腰,重新靠回软榻上,疲惫地长吁出一口浊气。
心腹丫鬟云袖一边为她垫好靠枕,一边心疼地低声说道:“娘子,三娘子说得对,您身子重,又是何苦亲自出来一趟?从您有了身孕,这二房的人就没让您消停过一日。
“今日这事,瞎子都看得出来,分明是那起子黑了心肝的小人,见您近日身子不适,故意挑唆着小郎君来闹您,就是想惹您动怒,伤了胎气,她们才好称心如意!”
程玉娘闭上眼,揉了揉额角。
丫鬟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连大夫都提点她要少思少虑,才对腹中胎儿健康,可程玉娘实在身不由己啊。
她扯出一抹苦笑,自嘲道:“云袖,你说,我当初是不是被崔行之那副皮相和家世给骗了?”
她当初还以为,这是一门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
清河崔氏,百年望族,尚书府的门第,听着多风光显赫。
谁承想,她竟是跳进了这么一个火坑,实在是被崔行之那副人模狗样给骗了!
都道崔尚书家风严谨,子弟规矩。
是,崔行之家里是没摆着明面上的姬妾,可房里那几个早生了孩子的侍婢,除了没个正经名分,跟妾有什么分别?一个个仗着有子女傍身,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
程玉娘怨愤地说道:“你可还记得,大婚第二日,我刚敬完公婆茶,他便领着那几个庶出的孩子来给我磕头,口口声声说‘以后你就是他们的母亲了’。
“我……我当时心都凉了半截,吓得差点失态,还得硬装出笑容来接纳,若表现出一丝不满,便会被说是小气善妒,不容人!”
程玉娘久久地咽不下这口恶气,越说越恨,甚至哽咽。
嫁人前,母亲李静琬总是耳提面命,说高门大户的夫人难为,要平衡各方,要宽容大度。
程玉娘当时年少气盛,只觉得母亲是小题大做,她没见母亲使什么手段,侯府后院不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如今她亲身经历了才明白,不是高门宅斗不凶险,而是她母亲手段足够高明,又接连生下嫡出子女,地位稳固,才压得住那些魑魅魍魉魉,将长平侯府的后院打理得表面风平浪静。
云袖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连忙替她轻轻按揉着肩膀。
她劝道:“我的好娘子,您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平平安安生下小郎君,只要有了嫡子,任谁也不敢再轻慢您,连崔尚书也会为您撑腰的。
“万事都以您和腹中孩儿为重,那些糟心事,暂且放一放吧,何必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动气,不值当啊。”
云袖不断劝慰,又递上一碗温热的安胎药。
程玉娘接过药,却没有立刻喝,只是用一只手持着,另一只手轻轻覆上自己隆起的小腹。
她眼神复杂,感慨道:“是啊,这孩子来得恰是时候。若再晚上一两个月,我怕就不得不点头,答应崔行之给那侍婢提做姨娘了。如今,我总算有了依仗,可以一直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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