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隐秘的牺牲 (第1/2页)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姜凌霜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那根连接着她手臂和储血袋的透明管子。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汩汩流出,带走体温,也带走力气。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眩晕感开始蔓延,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400cc,差不多了。”那个穿着脏污白大褂的人冷漠地说着,拔出了针头,用一团粗糙的棉花按住了针眼。“按住,十分钟别松手。”
凌霜依言按住棉花团,手臂上传来的酸麻感和全身的冰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看着那人将那一袋暗红色的、承载着她妹妹救命希望的血液拿走,然后递过来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四张十元的,两张五元的,还有一些毛票,正好一百块。
钱握在手里,带着一种冰冷的、沉甸甸的质感。这和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钱都不同,它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更带着她生命的一部分。她没有丝毫犹豫,用颤抖的手将钱小心翼翼地叠好,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凌雪的命。
“赶紧走,别在这儿逗留。”那人挥挥手,语气不耐烦。
凌霜扶着斑驳潮湿的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出那条阴暗的小巷。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眩晕。她强忍着恶心和头晕,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步步挪向汽车站。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沉重无比。
她赶上了最早一班回镇上的汽车。车厢里混杂着各种气味,颠簸的道路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她紧紧闭着眼睛,靠在冰冷的车窗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旁边一位大娘看她脸色难看,好心问了一句:“姑娘,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
凌霜虚弱地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是更紧地攥住了口袋里的钱。
回到镇上,她又马不停蹄地找了辆顺路的拖拉机,一路颠簸着回到姜家坳。当她再次出现在自家院门口时,已经是上午九十点钟的光景。阳光明晃晃地照着,但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霜丫头!你可回来了!”一直守在院门口的姜大伯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但随即被她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凌霜强撑着站直身体,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大伯,跑的急,有点累。”她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叠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湿的钞票,塞到姜大伯手里,“钱……钱拿到了,一百块!快,快送小雪去县医院!”
姜大伯看着手里皱巴巴却分量十足的钱,又看看凌霜那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样子,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这……这么多钱?你从哪儿弄来的?你……”
“大伯,别问了!先救小雪要紧!”凌霜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虚弱。
姜大伯看着里屋凌雪越来越微弱的**,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他重重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柱子!快,套车!送小雪去县医院!”
一阵忙乱之后,凌雪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村里唯一的那辆破旧驴车,由姜大伯和几个青壮年乡亲陪着,紧急送往县医院。凌霜想跟着去,却被姜大伯和邻居婶子强行拦下了。
“霜丫头,你看你都成啥样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还得让人照顾你!在家好好歇着,等消息!有小宇要你照顾呢!”二婶心疼地扶着她,把她按在椅子上。
凌霜也确实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去了只能是累赘。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载着妹妹的驴车消失在村口,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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