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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毕业收拾行李回家

第一章 毕业收拾行李回家 (第1/2页)

六月的风裹着塑胶跑道的暑气,闷头灌进祝十三所在的302宿舍时,连空气都黏得能拉出丝。天花板上的吊扇转得有气无力,叶片切割着闷热,发出“嗡嗡”的低响,像只快渴死的飞虫。祝十三蹲在沾着泡面油渍的地板上,指尖捏着件印着褪色游戏角色的T恤——那是他高中时省了半个月早饭买的,图案上的战士曾举着剑照亮他的晚自习,现在颜料剥落,战士的铠甲成了模糊的灰斑。他把T恤塞进帆布包,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低头一看,是包底叠得方方正正的另外两套衣服露了角——那是他翻遍行李箱筛选三遍后留下的全部家当,领口都被反复摩挲得发软,边角捏出的印子像道没愈合的疤。
  
  剩下的东西堆在墙角,像座没人要的迷你垃圾山。缺了左耳的兔子玩偶是入学时妈塞的,说“想家了就看看”,现在兔子的白绒毛沾了墨水,右眼的纽扣也松了;大一实训课焊坏的电路板还在抽屉里,铜丝翘着,像只断了腿的虫子;磨平鞋底的旧鞋是去年冬天穿的,鞋帮上还沾着雪水冻硬的印子。祝十三把这些一股脑拢进黑色垃圾袋时,手指碰到了玩偶的耳朵,那点软乎乎的触感让他顿了顿,随即又用力把袋子扎紧——这所连本地出租车司机都未必听过名字的大专,三年里没给过他值得珍藏的东西,这些“遗物”留着,不过是再添层尴尬。
  
  “走了啊。”对床的室友探进半个脑袋,手里攥着缠成一团的数据线,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含糊。祝十三只“嗯”了一声,没回头。他想起三年前开学,也是这个室友帮他抬过行李箱,当时两人还约着“以后一起打游戏”,可后来室友忙着谈恋爱,他忙着在实训课上应付老师,再没一起坐过。整个大专生涯,他没参加过一个社团,没跟人深交过,连专业课的老师都叫不全他的名字。唯一一次被关注,是毕业照拍摄时,班长催他“快点挤进来”,他站在人群边缘,嘴角扯着笑,眼睛却没焦点——那张照片洗出来后,他看了一眼就塞进了抽屉,那抹笑比哭还勉强。
  
  宿舍楼下的梧桐树叶被晒得打卷,蝉鸣裹着暑气往人耳朵里钻。祝十三背着帆布包往校门口走,路过操场时,塑胶跑道的味道更浓了,混着旁边食堂飘来的剩饭味,让他胃里发沉。校门口停着几辆大巴,其中一辆蓝色的车身上,“省城—柳州”的字样被晒得发白,车引擎喘着粗气,像头累坏的老黄牛。他把帆布包甩到行李架上,包带蹭到了旁边一个女生的行李箱,女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点不耐烦,他赶紧说了句“对不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开时,他瞥了眼窗外渐渐缩小的校门,心里没什么波澜,倒不如说,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听辅导员在班会念掺水的就业率,“咱们专业今年就业率95%,大家放心”,可他知道,那里面一半是“灵活就业”;不用再应付那些教完就忘的“实训课”,老师拿着焊枪演示一遍,就让他们自己练,他焊坏了三块电路板,老师也只是摆摆手“下次注意”;更不用再在深夜的宿舍里,听着室友跟女朋友打电话,自己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是招聘网站,他投了几十份简历,要么石沉大海,要么对方一听是大专学历,就没了下文。
  
  八个小时的车程,祝十三睡了又醒。邻座的男生一直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聊“转正后的薪资”,声音不大,却像根针似的扎进他耳朵里。他侧过身看向窗外,风景慢慢变了: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渐渐变成低矮的红砖房,房顶上的太阳能热水器歪歪扭扭;平整的柏油路变成坑洼的水泥路,车轮碾过裂缝时,车身晃得厉害;路边的广告牌从“写字楼出租”变成“化肥直销”,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变了,少了省城的汽车尾气,多了点泥土的腥气。
  
  等大巴开进柳州城区时,空气里突然飘来股熟悉的螺蛳粉香——酸笋的鲜、红油的辣,混着市井的烟火气,勾得人胃里发空。车停在车站广场,祝十三跟着人流挤下去,路过一个螺蛳粉摊,摊主正拿着长勺往碗里浇汤,白雾腾腾的,几个食客坐在小凳上,吃得满头大汗。他站了几秒,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最终还是转身走了——他没胃口,也没心情。
  
  车站角落里停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车身上沾着干硬的泥点,像块没洗干净的抹布。驾驶座上的老张叔正探着脑袋朝他挥手,手里还夹着根没抽完的烟。老张叔是村里的老熟人,爸妈提前三天就联系好他来接,说“坐大巴到柳州,让老张送你回村,省得你找路”。
  
  “十三,快上来!”老张叔把副驾上的蛇皮袋往脚下踢了踢,露出半袋刚收的玉米,玉米粒饱满,还带着点泥土。祝十三拎着帆布包挤上去,车门一关,满是汽油和干草混合的味道,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在省城读书累不累?”老张叔发动车子时问了句,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还行。”祝十三含糊地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累吗?好像也不累,就是空得慌。
  
  面包车没走城区的大路,拐进一条窄道后,路就更难走了。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哐当哐当”的响,车身晃得像在浪里漂,祝十三整个人跟着颠,太阳穴突突地疼。他伸手抓住车顶的扶手,指尖碰到了一层灰。窗外的风景又变了,红砖房变成了土坯房,路边的树多了起来,都是些高大的桉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老张叔偶尔会跟他说两句村里的事,“你家的猪上个月下了崽,一共五只,你妈高兴坏了”“老王家的地没人种,你爸承包了,现在天天去地里忙活”,祝十三听着,偶尔“嗯”一声,目光却落在窗外掠过的田埂上——田埂上有几个农人在弯腰除草,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这一晃,就是两个小时。直到车窗外突然撞进一片青绿色的山影,祝十三才终于直了直腰。那是十万大山的余脉,黛色的山脊连绵着,像条巨大的绿绸带,把小小的村子牢牢圈在怀里。山脚下的稻田泛着嫩黄,稻穗刚抽出来,风一吹,就掀起一层波浪。面包车停在田埂边时,他一眼就看见爸妈站在那儿:他妈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的皮肤晒得发黑,手里攥着个竹篮,里面是刚摘的西红柿,红得发亮;他爸比去年又黑了些,晒得发红的胳膊上沾着泥点,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几道被草叶划的印子,手里还拿着把镰刀,刀把上缠着防滑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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