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灵雨润芽 (第1/2页)
祝十三立在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贴身佩戴的平安扣。玉扣的凉意顺着指尖爬进血脉,与胸腔里翻涌的滚烫浪潮形成奇妙的交织——母亲陈桂兰那句斩钉截铁的“不可能”仍在耳畔回响,可练体诀带来的轻盈步履、充沛精力,早已化作实实在在的触感烙在身体里。他低头望着掌心,仿佛还能看见昨夜梦境中那些金色的文字在流转,植药术里“引气催雨、滋养草木”的法门,炼丹诀中“巽位生火、兑位凝水”的要诀,此刻都清晰得如同手边的镰刀,或许从捡到平安扣的那一刻起,这些看似荒诞的“法术”,就已在命运里埋下了真实的种子。
院角的老槐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叶子上的露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母亲陈桂兰正弯腰捡拾刚才掉在地上的黑麦草,蓝布衫的衣角扫过草堆,沾了些细碎的草叶。祝十三看着母亲微驼的背影,突然开口:“妈,我去割一担黑麦草回来,你在家看着灶火就行,顺便把上午没整理完的草归置归置。”
陈桂兰闻言抬头,手里还攥着半截黑麦草,疑惑地皱了皱眉:“你一个人能行?黑麦田离这儿有二里地,而且那草长得密,你爸壮实,割一担都得半个钟,你刚干这活没几天,别累着。”她知道儿子昨天割草已经累了一天,今早又跑着回来,生怕他身体吃不消。
“试试呗,说不定我比爸还快呢。”祝十三笑着,脚步轻快地走到墙角,挑起靠在那里的空撮箕。撮箕是竹编的,边缘被常年的使用磨得光滑,扁担是父亲用楠木做的,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却透着结实。他把扁担往肩上一放,调整了一下位置,朝着院门外走,“妈您放心,我要是割不动,就少割点,保证不让自己累着。”
陈桂兰还想再说些什么,祝十三已经走出了院门,只留下一个轻快的背影。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这孩子,越来越犟了”,手里却加快了整理黑麦草的速度——她想等儿子回来,能直接把草倒进猪食槽,省得他再忙活。
出了村头,远远就能看见自家的黑麦田。田埂边的草叶还沾着未干的晨露,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风吹过田野,一尺多高的黑麦草轻轻摇摆,成片的绿色晃得人眼睛发亮,像是一片柔软的绿毯铺在大地上。而田的另一头,是昨天父亲祝升福割过的地方,只剩下短短一截的草茬,光秃秃的褐色土地与周围的绿色形成鲜明对比,像被剃光的头皮,看着有些突兀。
祝十三放下撮箕,将扁担靠在田埂边的老桉树上,然后站在田埂上深吸了一口气。清晨的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的清香,吸入肺腑,让他整个人都清爽了几分。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植药术”的字句,那些关于“引气入云、凝水成雨”的法门如同刻在骨血里,每个步骤、每个意念的着力点都清晰无比。
“天地之气,聚而为云,云凝为雨,滋养万物……”他在心里默念植药术的心法,体内那股沉在丹田的微弱气流瞬间被调动起来,顺着“练体诀”的经脉路径快速流转,最后汇聚到指尖。他将右手抬起,指尖朝着天空,意念顺着气流涌向指尖,再往空中轻轻一引——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从东边飘来一团不大不小的乌云,那乌云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径直飘到祝十三头顶,刚好罩住自家的黑麦田,不大不小,刚好覆盖整个地块,没有多占旁边别家的田地。没等他反应过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就落了下来,雨滴不大,却细密得很,像牛毛似的,落在黑麦草的叶片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大自然在低声吟唱。雨水顺着草叶滑落,渗进田埂上的泥土里,没一会儿,泥土就被润得湿漉漉的,泛着深褐色的光泽。
祝十三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植药术,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他试着用意念控制乌云,让它慢慢往昨天父亲割过的草茬区挪动。随着他的意念,乌云缓缓移动,细密的雨滴也跟着落在那些短短一截的草茬上,像是在轻轻抚摸着土地。雨水落在光秃秃的土地上,没有溅起尘土,反而被土壤慢慢吸收,没一会儿,那片原本显得有些干枯的土地就泛起了湿润的光泽,连空气里的泥土气息都变得更浓郁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气流在缓慢消耗,每维持一秒降雨,气流就减弱一分。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感觉到气流已经消耗了将近一半,便收回意念,停止了降雨。头顶的乌云像是完成了使命,慢慢朝着东边飘去,最后消散在天际,太阳重新露出头,金色的阳光洒在田地里,把草叶上、土地上的雨水照得亮晶晶的,像撒了一地的碎钻,格外耀眼。
祝十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刚才引气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暖意。他捡起靠在桉树上的镰刀,走进田里开始割黑麦草。有了练体诀的加持,他的动作又快又稳,手臂挥动间没有丝毫滞涩感,镰刀挥下去,“咔嚓”一声,一丛丛黑麦草就整齐地倒下,草汁溅在手上,带着新鲜的草木腥气,却一点也不觉得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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