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夜破惊澜 (第1/2页)
宁家议事堂的烛火摇曳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熄灭。门开处,家主宁和祥、七长老宁和远、执教宁和通,以及韩琛、宁寒五人鱼贯而出,脸上皆带着凝重与决断。
“便如此定了吧。”宁和祥站在廊下,望着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却有力,“明日寅时,韩大师,七弟,你们带上暗卫一、三、五队,共计三十六名好手,护送寒儿秘密前往黑山郡城。到了郡城,韩大师你立刻联系丹盟的葛云执事,他是可信之人,说明情况,请求丹盟提供庇护,协助寻找一处安全且灵气充裕之地,供寒儿筑基。此事关乎我宁家未来命脉,不容有失!”
韩琛肃然点头:“家主放心,葛云与老夫有些交情,丹盟向来爱惜人才,尤其如寒儿这般,他们应当会出手庇护。只是此行路途不近,需防宵小之辈。”
七长老宁和远眼中精光一闪,拱手道:“大哥,路线我已规划好,分三批,走不同路径,最终在郡城外百里处的黑松林汇合。我与韩大师、寒儿走最隐秘的中路,纵有变故,也能互相策应。”
“好!细节你们再推敲,务必万全!”宁和祥重重拍了拍宁和远的肩膀,又看向宁寒,眼神复杂,有期许,更有担忧,“寒儿,回去好好与你父母说说话。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归…家中之事,不必挂心。”
“寒儿明白,谢家主,谢七长老,谢和通叔,劳烦师父了。”宁寒躬身行礼,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波澜,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一簇坚定的火焰。
离开议事堂,宁寒并未回自己那僻静的小院,而是转向了宁家府邸后方,一处更为简朴,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落。这里,住着他的父母——宁和顺与苏婉。
推开院门,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家常饭菜的余味传来,让宁寒紧绷的心神稍稍一松。堂屋内灯火通明,父亲宁和顺正坐在桌边,就着灯火擦拭着一柄有些年头的药锄,母亲苏婉则在缝补着一件衣裳。
“爹,娘,我回来了。”宁寒出声唤道。
“寒儿回来了!”苏婉立刻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仔细端详着儿子,“饿不饿?灶上还温着粥。”
宁峰也抬起头,露出憨厚朴实的笑容,他早年因采药伤了根基,修为停滞在炼体五重,性子也因此更为沉静温和:“事情谈完了?家主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爹,娘,你们坐,我有事跟你们说。”宁寒拉着父母坐下,深吸了一口气,将今日客厅中发生的一切,王家如何趾高气扬,王芸如何鄙夷羞辱,自己如何平静应对,最终解除婚约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他没有添油加醋,语气甚至算得上平静,但宁和顺与苏婉的脸色,却随着他的讲述,一点点变得苍白,继而涨红,最终化为难以抑制的愤怒与心疼。
“岂有此理!王家…王家欺人太甚!”宁峰猛地一拍桌子,那柄被他视若珍宝的药锄都震得跳了一下。他因愤怒而喘息着,眼睛瞪得通红,“我峰是没本事!可他们怎能如此羞辱我儿!当年若不是我在黑山深处舍命救下王老爷子,他王家能有今天?如今看我们势微,便如此作态!忘恩负义!势利小人!”
苏婉早已泪盈于睫,她紧紧握住宁寒的手,声音哽咽:“我的寒儿…我苦命的孩子…那王芸,小时候来家里,看着也是个伶俐孩子,怎地…怎地变得如此刻薄!我儿哪里配不上她?她…她竟敢如此说你!”她心疼地摩挲着宁寒的手背,仿佛想抚平儿子所受的每一分委屈。
宁寒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语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爹,娘,你们别动气,为那样的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孩儿并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轻松。”
他看着父母,眼神清澈而坚定:“那王芸心高气傲,眼中只有天赋灵根,看不到其他。她既轻视于我,我又何必与她纠缠?道不同,不相为谋。碎了这婚约,于我而言,是解脱,而非损失。”
宁峰看着儿子平静的面容,听着他条理清晰的话语,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欣慰,有酸楚,更有自豪。他长叹一声,重重坐回椅子上:“寒儿…你长大了,比爹强,看得通透。是爹没用,护不住你,让你受这等闲气……”
“爹,您别这么说。”宁寒打断父亲的自责,“您和娘给了我最好的养育,这就足够了。至于前程,孩儿会自己挣来!”
苏婉擦去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对!我儿有志气!娘知道你跟着韩大师学本事,一定有出息!让他们王家后悔去!那什么七品灵根,未必就比我儿强!”她虽不懂修行深奥,但对儿子有着盲目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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