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六 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第1/2页)
而随着两个妙广的身影一前一后投入深谷之后,就见得远处的颍川先生也终于露出了真身。
他衣袖一拂,周身文气氤氲,却并未立刻动作,而是驻足沉吟。显然心底正在暗暗权衡,其实现在大家都已经看出,无为子情形虽诡,但与暗魔、妙广相较,恐怕后者才是此地的关键。
故此他目光深深凝望片刻,终于还是略一摇头。身形化作清冷文光,缓缓没入妙广与暗魔的踪迹之中。
千云生等人则遥遥观望,心底自有算计。
他们并未随行一处,而是悄然分开。
天青手与轩辕一绝对视一眼,二人气机一振,身形无声隐没,化作深渊暗流,悄然随颍川先生而去。
千云生则缓缓闭眸,心神一敛,只见他未化遁光,反倒是整个人骤然褪去‘此刻’的痕迹。
他周身气息层层剥落,直至脱离‘当下’,被岁月洪流托举,推向未来之瞬。
一时间风声呼啸,却如拂过古老的石碑。黑沙翻卷,却似冲刷未曾苏醒的灵胚。
他不再是血肉之躯,而化作‘未来必现’的存在,其移动方式截然不同。旁人遁行,难免光影闪烁、气机流转,而千云生一动,却如岁月暗改未来的篇章。
下一息,他便已“该当”出现在更远的所在。这感觉并非飞掠而至,而是岁月将他嵌入彼处,仿佛天地早已承认,此灵当存于此。
而千云生就在这奇妙的体验之中,在这虚幻与真实交错的漂泊内,暗自追随妙广与无为子的行迹。
他的存在被未来所掩,天地所认。
纵有大能神识横扫,也只会将他与这峡谷的磐石、清潭混为一体,错认这是自古以来便沉眠至今的灵息,绝无可能察觉其行迹。
他心底暗暗一震地道:“此即天衍灵体之妙,不以当下而行,不以痕迹略显。而是借未来之必然,行无痕而无碍。难怪连哪怕是妙广,也难以轻易窥破半分。”
而随着千云生悄然吊在妙广身后,他只觉四周气息愈发阴沉。
眼下谷内的地底非是寻常岩壑,而像一条被剜开的暗脉。四壁岩石皆呈墨紫之色,纹理扭曲,好似有无形之手强行揉挤而成。
风声自缝隙中渗出,带着渗骨的寒意,听来却更像低低的啜泣。
而随着他们愈发下沉,忽然前方大地猛然崩裂,有如被一股巨力从内部撞开。石屑横飞,宛若血肉被硬生生撕裂。那一瞬,竟似整个峡谷在痛苦呻吟。
千云生目光暗凝,因为他看出此处并非天然通道,而是无为子慌不择路之间,直直撞穿险恶之地,强行破开了地底的禁关。
可就在那片残破口子尚未彻底稳定时,四周岩壁却骤然一颤。其上浮起一层诡谲的光泽,宛如肌肤重新愈合,石脉一点点合拢。
转瞬之间,崩开的断口就似血口闭合,留下一道迥异于四周的深痕,森冷而狰狞。
而无为子则早已跌跌撞撞,冲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妙广却截然不同。
只见他身形一顿,衣袍无风自振,周身忽然泛起一圈幽微的光晕。那光并不炽烈,反倒像极了青灯下的一点残焰,孤寂而长明。
随着他步履轻移,光晕便缓缓洒落岩壁。那原本扭曲森然的石纹,竟在灯光照拂下逐渐柔和下来,如同被岁月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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