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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西引

祸水西引 (第1/2页)

钦差仪仗的华盖在重庆府城巍峨的城墙下显得格外刺目。徐酃端坐马车之中,透过掀开的锦帘缝隙,打量着这座被林宇打造得如同铁桶般的城池。街道宽阔整洁,市面井然有序,行人神色虽带着乱世特有的警惕,却无菜色,更无流民乞丐的踪影。几家挂着“林帅济民粮铺”招牌的店铺前排着长队,伙计高声唱价,百姓数着铜钱,脸上是实打实的安心。这景象,与他沿途所见那些被天灾人祸、官吏盘剥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州府,恍如隔世。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徐酃心底翻涌。是赞叹?是忌惮?还是更深沉的忧虑?林宇治下的川东,像一块格格不入的顽石,硬生生嵌在王朝衰朽的肌体上。
  
  “大人,新军营门已到。”胡镇冰冷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徐酃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换上那副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钦差面孔,缓步下车。
  
  营门大开,仪仗森严。赵猛一身玄甲,脸上那道刀疤在秋阳下泛着凶光,却罕见地挤出一个堪称“热情”的笑容,抱拳迎上:“末将赵猛,恭迎徐钦差!林帅偶感风寒,未能亲迎,特命末将代为接旨,请钦差大人海涵!”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徐酃心中冷笑,面上却温煦如春:“赵将军言重了。林帅为国操劳,剿匪安民,劳苦功高,偶染微恙,理当静养。本官奉旨前来,一为宣示天恩,慰劳将士;二为点验剿匪缴获,核实军功,以便朝廷抚恤犒赏,彰我国法军威!”他目光扫过营门后肃立如林的玄甲士兵,那些士兵眼神锐利如刀,手中燧发枪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蓝光,无声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钦差大人请!”赵猛侧身让路,笑容不变,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接下来的“点验”,如同一场精心排练的滑稽戏。在赵猛和一队“热情”亲兵的“陪同”下,徐酃和胡镇被“请”入一个临时开辟的巨大库房。里面堆满了锈迹斑斑的刀枪、破烂的皮甲、散乱的弓矢,以及几箱成色驳杂的散碎金银——全是“鹞影”和“黑水”的“遗产”。赵猛唾沫横飞地介绍着每件“战利品”的来历,如何浴血奋战,如何斩获匪首,声情并茂,却巧妙地避开了任何关于新式火器、核心账册和人证的话题。
  
  胡镇几次想开口询问燧发枪、虎蹲炮,都被赵猛用更响亮的嗓门和更夸张的“战斗故事”硬生生打断。当他想靠近库房深处被厚重油布遮盖的区域时,立刻有两名铁塔般的亲兵“热情”地挡在面前,笑容可掬:“大人,那边堆放的是阵亡兄弟的遗物和未清理的血衣,恐污了大人贵眼,还请这边看!”
  
  徐酃冷眼旁观,心中了然。这哪里是点验?分明是赤裸裸的敷衍和隔离!他带来的那五十名“标兵”,更是被“周到”地安排在了营房区最外围的几间屋子,门口“恰好”有数倍于他们的新军士兵“护卫”,美其名曰“保护钦差随员安全”,实则寸步难行。
  
  “点验”草草结束,徐酃脸上那副温煦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回到临时下榻的官驿,他屏退左右,只留下胡镇。两人对坐,气氛凝重如铁。
  
  “大人,这林宇…油盐不进!分明是抗旨不尊!”胡镇咬牙切齿,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柄上,“不如让卑职…”
  
  “住口!”徐酃厉声打断,眼中精光一闪,“你想干什么?在人家军营里动武?嫌命长吗?!”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意,“林宇敢如此,必有倚仗!硬来,正中他下怀,坐实他‘谋逆’之名!我们此行,是‘安抚’!不是来逼反的!”
  
  “可…就这么耗着?”胡镇不甘心。
  
  “耗?”徐酃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本官自有计较。林宇不是想用民心、用实利来对抗朝廷大义吗?好,本官就陪他演下去!明日,本官要亲临‘济民粮铺’,‘体察民情’!还要去那‘新式学堂’,‘观摩教化’!他林宇不是要‘济苍生’、‘开民智’吗?本官就代表朝廷,亲自去看!去听!去‘嘉许’!看他敢不敢把本官拒之门外!看他治下的‘民心’,是真拥戴,还是被火器胁迫!”
  
  胡镇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大人高明!捧得越高,将来摔得越重!只要抓住一丝把柄,哪怕是他手下人一丝不敬,便可大做文章!再让那些清流言官…”
  
  “不错!”徐酃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水至清则无鱼。他林宇把川东经营得再好,也总有疏漏,总有不满之人!本官此来,就是要把这潭水,给他搅浑!让他的‘民心’,生出裂隙!让他的‘铁板一块’,露出破绽!这才是真正的‘祸水西引’!”
  
  重庆府城,“格致学堂”。
  
  朗朗书声从敞开的窗户传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宽敞明亮的教室内,数十名身着统一青色学袍的少年正襟危坐。讲台上,刘子墨一身素净长衫,手持粉笔,正指着黑板上用炭笔绘制的简易几何图形。
  
  “…故,勾三股四弦五,非特例,乃普适之理!以此法丈量田亩,可避胥吏操纵绳尺之弊,使赋税更均,百姓更安!”刘子墨声音清越,目光扫过台下学子,“此乃格物致用之学,非空谈性理!学以致用,方能济世!”
  
  台下学子目光专注,不少人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教室后排,徐酃在几名学堂管事和胡镇的陪同下,负手而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赞许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课堂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这些年轻的面孔上,捕捉到一丝被“蛊惑”的狂热或是不安。
  
  “讲得好!”徐酃待刘子墨讲完一段,抚掌轻赞,“刘教习深入浅出,将圣贤书中‘格物致知’之理,以如此浅显实用之法授于童子,实乃教化之功!本官回京,定当奏明圣上,为学堂请功!”他姿态放得很低,言辞恳切。
  
  刘子墨拱手还礼,不卑不亢:“徐大人谬赞。授业解惑,分内之事。格物致知,本为求真务实,利国利民。”
  
  “求真务实,利国利民…说得好!”徐酃笑容可掬,踱步上前,目光落在前排一个略显瘦小的学子身上,温言问道,“这位小友,在学堂就读多久了?家中父母可支持?觉得这格致之学如何?”
  
  那学子有些紧张地站起身,看了一眼刘子墨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道:“回…回大人话,学生入学三月。家父是城外木匠,听说林帅办学不收束脩,还管一顿午饭,就送我来了…学生觉得…觉得这课好懂!学了丈量法,回去帮爹算木料,爹都夸我算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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