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瓶颈期 (第1/2页)
寒冬笼罩着北京,心理学部三楼实验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桌上散落着外卖餐盒,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已经开始褪色,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焦虑的味道。
我们的多模态梦境研究进入了最艰难的阶段。
“还是不对。”陈浩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将键盘推开。屏幕上,不同颜色线条交织成的数据图像一团乱麻,“三个模态的数据根本无法对齐,时序差太大了。”
这已经是我们第十三次尝试融合脑电、眼动和生理数据。每次看似接近突破,总会在最后关头出现新的问题。
方舟提供的同步算法在理论上完美,但在实际应用中总是出现微小的延迟。这些毫秒级的误差,在精密的大脑活动分析中足以颠覆所有结论。
“也许我们太贪心了,”我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点,“同时捕捉太多维度,反而什么都抓不住。”
弗洛伊德老师安静地坐在实验室角落,观察着我们日渐憔悴的面容。这段时间,他很少发表意见,更像一个耐心的守望者。
最让人沮丧的是对比。MIT的普娅发来了他们团队的最新进展——利用fMRI成功捕捉到了梦境中的视觉表象。而我们还困在最基础的数据同步问题上。
“我们落后了。”陈浩叹了口气,罕见地流露出挫败感。
那个周五晚上,实验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反复运行着数据分析程序,每次都是相同的结果:失败。
凌晨三点,程序再次报错。我猛地站起来,把笔记本重重合上。巨大的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我趴在实验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半年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无数次方案修改,换来的却是一堆无法解读的数据。
“小今。”弗洛伊德老师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我没有抬头:“我是不是选错了方向?也许这个研究根本就行不通。”
他没有立即回答。良久,才缓缓说道:“知道吗?我提出潜意识理论时,被整个学术界嘲笑。他们说那是‘虚构的神话’,是‘不科学的幻想’。”
我慢慢坐直身子,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谈起这段往事。
“有整整五年时间,我几乎没有任何进展。每个病例都似乎印证着我的理论,但又都无法提供确凿的证据。”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时候,连我最亲密的朋友都劝我放弃。”
“那您为什么坚持下来了?”
“因为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那些被治愈的病人,那些被理解的痛苦。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相信自己在正确的道路上。”
他飘到实验台前,手指轻点着那台屡屡让我们失望的仪器:“科学探索就像在黑暗中摸索。有时候,知道哪条路走不通,本身就是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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